我们首先来盘点当下最为风靡的A醇——也就是视黄醇。
视黄醇的是维生素A的一种形式,之所以被称为视黄醇,是因为它和视力的关系非常密切:视杆/锥细胞(视网膜中的一种细胞)在接受光照之后产生电信号,电信号被神经侦测到后转化为视觉信号,这个过程中依赖于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质——视紫红质,而视紫红质的感光作用又主要依赖于视黄醇完成。
视黄醇对全身健康,特别是对皮肤健康有非常重要作用:当人体缺乏维生素A时,可能会产生皮肤过度角化的现象。同时,维生素A对于全身各个细胞和器官,也具有非常广泛而深刻的调节作用,对于表皮细胞而言,它最重要的作用是能抑制表皮细胞过度分化。这里引入一个新概念“什么是表皮细胞的分化”?我们把皮肤的最外层称为角质层,下面是颗粒层,然后是棘层、基底层。
基底层的细胞主要是表皮干细胞,它们分裂之后逐渐由基底层向上移动,在此过程中形态也不断发生变化,由原来的方形或者立柱形,逐渐变成比较扁平的形状,胞质也不断浓缩,出现大量的深色颗粒,最后变得像鳞片一样薄(即:角质细胞),紧密地堆叠一起,形成角质层,这个过程被称为分化。分化过度意味着什么?角质过厚,角质细胞的连接可能会变得很松散、毛糙。由于它们彼此之间的连接不够紧密,且角质层过厚导致皮肤对光的反射能力下降,所以皮肤整体的光泽度也会下降。
分泌皮脂的细胞即皮脂腺细胞,分泌皮脂的过程也属于分化过程。这种细胞内部会持续合成大量油脂,直至充满整个胞质,使细胞破裂,最终释放出油脂。而维生素A因为可以抑制细胞的分化,所以也可以抑制皮脂的分泌(当然,其抑制皮脂合成的作用还有其它机制),因此控油祛痘产品中,大多都会含有视黄醇或者视黄醇的衍生物。
视黄醇对真皮同样具有调控作用,其主要作用是促进真皮成纤维细胞的增殖,并促进合成胶原蛋白,这也是目前市面上诸多抗衰老、抗皱纹、促进真皮弹性的产品中,维生素A所获得的临床证据最多的原因。二十世纪六十年代,Kligman教授发现了反式维A酸(维生素A的一种形式),它是由视黄醇不断氧化而得来的,在此之后,科研人员一直对它的抗衰老机制进行研究,取得了大量基础和临床的研究证据,很多临床实验数据证实在光暴露部位涂抹维A酸可以显著逆转光老化,起到良好的抗衰老作用。
这里,我们做一下小结,视黄醇在美容方面的三个主要作用和原理:
首先,维生素A可以调节皮肤角质形成细胞分化过程(主要是抑制过度分化),从而让皮肤变得更加地光滑。
第二,维生素A可以抑制皮脂腺细胞合成皮脂,起到控油和祛痘的作用。
第三,它能逆转光老化,让真皮变得更为弹性,皱纹变浅。
维生素A——收益与风险共存
正因为维生素A是一种高效成分,而且调控作用又非常全面,所以它在使用过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反应,特别是大部分人在使用视黄醇时,容易出现脱皮、刺激感明显,甚至个别使用者可能会有肤色的变化:有些人容易皮肤发红(因为对刺激比较敏感),有些人容易变黑(因为黑素细胞参与的光反应系统也依赖于视黄醇)。已经有研究发现,维生素A可以增强黑素细胞的光敏感性,这是所谓“早C晚A”说法的根源,也由此导致了很多人认为白天不能用维生素A,其实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当我们皮肤的光敏性增高时,如果不注意防晒,后果就会比较严重,因此并不是白天不能用维生素A,而是只要做好防晒,就可以正常使用它。
在使用视黄醇的过程中,有些人可能不耐受,对此我给大家的建议是:
第一,使用维生素A之前对它所可能会引发的不良反应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第二,对轻度的反应来说,如果可以忍受,只是觉得有一些紧绷、干燥或轻微的脱屑,应当注意保湿,并且避免皮肤过度摩擦等等;
第三,如果实在不能忍受,应该降低使用浓度、减少使用频次或者停止使用。
然后,希望给大家一点友情提醒:在皮肤护理方面并不存在万能神药,可以做到十项全能、每个方面都是满分。现在维生素A的作用一定程度上被神化了:虽然它确实在某些方面有效,但也有短板,比如欧美人在黄褐斑治疗中可能会使用维A酸,但这种方法对中国人来说并不是很适合,因为我们的色素细胞更敏感,非东亚人群皮肤和我们的皮肤有比较大的差别,这是已经被研究证明的,他们或许可以耐受很高的浓度,但我们中国人不一定能够耐受。如果你不能耐受的话,千万不要迷信把原料浓度堆得越来越高的做法,我本人的主张是要精妙地平衡配方中的各个成分,让它们协同发挥作用,扬长避短,从而使配方可以真正从各个靶点立体地对皮肤发挥保养作用。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原料桶”的做法:本来0.1%的浓度就足以让产品起到良好的效果,而不良反应的强度也刚好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有些人偏偏要追求更高浓度。打个比方:人的胃只能容纳一个馒头,却非要硬撑吃十个馒头,这怎么可以呢?对胃来说要量力而行,对皮肤来说亦是如此。
如何补充维生素A呢?
补充维生素A无非内服和外用两个途径:
外用可以使用视黄醇或者视黄醇的衍生物,目前 化妆品中可以使用的衍生物包括视黄醛、视黄醇棕榈酸酯、视黄醇乙酸酯、视黄醇丙酸酯、视黄醇视黄酸酯等。这些成分都是通过类似途径来发挥作用的,可能效率不同,温和程度也有所不同,无法判断你一定能耐受哪种成分,还需要大家在使用时注意观察自己皮肤的感受和变化。
内服补充维生素A的方法,主要是通过摄取β胡萝卜素。β胡萝卜素是由两个视黄醇分子结合在一起的,它在人体内被相应的酶打开链接后,就会变成两个视黄醇分子,从而发挥视黄醇的作用。也可以被储存起来,等人体需要时,再发挥作用。β胡萝卜素一般存在于橙红色食品中,柑橘、南瓜、胡萝卜、木瓜、番茄中都有丰富的存在,所以大家可以选择颜色偏橙或者偏深绿的比较鲜艳的食物。
事实上,我们中国人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们血液中的胡萝卜素含量是高加索人的三倍,所以同年龄的中国人看起来要比同年龄的高加索人年轻十岁左右,这是上天的恩赐,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多多摄取各种蔬菜,发扬这种优良的饮食传统,让自己变得更加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