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每年有100多起鲨鱼袭击人类的事件,其中有30%是由大白鲨引起的,这个比例的真实性存疑,因为部分目击者有时会将公牛鲨错认为大白鲨。即便如此,大白鲨依旧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鱼类之一,在很多人眼中大白鲨是凶猛残忍、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
事实上,大白鲨既不是“冷血动物”(系半恒温动物),也不是“海中最强”。打遍海中无敌手的大白鲨,到虎鲸这里就沦为了猎物。在大白鲨与虎鲸生存领域的交叉地带,时常能看到成群的虎鲸在围攻大白鲨。
2015年2月,一批游客在南澳林肯港发现6条虎鲸(其中有2头是幼鲸)在捕食一条大白鲨。同一时期,南澳海域的大白鲨集体消失,直到66天后才有人观测到大白鲨重新返回南澳海域。
▲▲虎鲸攻击大白鲨。
虎鲸凭什么能够力压大白鲨,成为海洋顶级王者?
大白鲨体型庞大、性情凶猛,是世界上最大的掠食性鱼类。大白鲨最钟情的猎物是海狮和海豹,有时也会猎杀海豚、海鸟、海龟,食性庞杂,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碰上了合适的猎物,大白鲨就会发动攻击。
然而有意思的是,大白鲨在遭遇虎鲸时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快速逃离。研究人员通过将是加利福尼亚东南法拉隆岛周围的大白鲨,他们发现每当成群结队的虎鲸来到这片海域,大白鲨都会集体消失,直到下个季节才会再次返回猎场。
虎鲸的外观及大小
▲背鳍和白色斑块的形状是区分不同虎鲸家族的有效依据。
2009年,17条大白鲨被打上研究人员打上了卫星追踪标签,它们在太平洋东岸海域捕食海豹已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当年的11月2日,两条虎鲸到达了这片海域,在接下来的8个小时内,17条鲨鱼全部消失,直到几个月后才回来,类似的“躲猫猫”现象并不少见。
为了更好地区分虎鲸与大白鲨的战力,我们不妨对比一下它们的各项身体指标:
虎鲸与大白鲨的牙齿、体型等数量性状
大白鲨刚出生时体长1.2~1.5米,成年后体长可达6~8米,体重2.5-3.2吨;牙齿锋利,呈三角形,牙长4-7cm,咬合力400公斤左右;时速40公里每小时;每日摄入15,000卡路里。
虎鲸出生时的体长2.2~2.6米,体重160~175公斤;成年虎鲸体长可达8.53-9.45米,重6.8-9.5吨;牙齿尖利,长10cm,咬合力约300公斤;时速48公里每小时;每日摄入24万卡路里。
虎鲸的体重是大白鲨的2倍还要多,在体型上就足以碾压大白鲨。除此之外,虎鲸喜欢群体作战,智商也更高。大白鲨为获取身体所需的氧气,必须不停地游动,虎鲸会利用大白鲨的这一弱点限制大白鲨的行动,使其缺氧死亡。
可以说,面对虎鲸的围攻(即便是1V1大白鲨也毫无胜算),大白鲨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虎鲸攻击大白鲨的策略一般可以分成两步:高速撞击导致大白鲨上下翻身、咬住大白鲨的背腹两侧使其进入“强直静止状态”。
▲▲虎鲸攻击大白鲨时所采取的策略:高速撞击与行为控制
什么是鲨鱼的强直静止状态?
强直静止状态是由比米尼鲨鱼实验室的塞谬尔·格鲁伯在研究小柠檬鲨时无意中发现的。当鲨鱼被翻过来,腹部朝上时,它就会进入强直静止状态,停止挣扎,一动不动地躺着。此时鲨鱼的脑部会分泌大量的神经递质血清素,当血清素浓度增高后,鲨鱼就会进入麻痹的“睡眠”状态,神志恍惚,等于是失去了意识。几乎所有的鲨鱼在被翻过来后都会进入强直静止状态。显然除了人类,虎鲸也知道鲨鱼的这一致命弱点。
因此,站在海洋食物链最顶端的是虎鲸,而不是大白鲨,虎鲸海洋霸主的称号实至名归。
从虎鲸攻击大白鲨的案例来看,赢家也只有一个
1997年10月4日,美国法拉隆群岛的一只三米长的大白鲨被一头4.7~5.3米的雌性虎鲸追击。虎鲸通过撞击大白鲨使其晕厥,之后虎鲸将大白鲨上下颠倒,使其进入“强直静止状态”。15分钟后,大白鲨窒息死亡。最后,虎鲸啃食了死去鲨鱼的肝脏。
2014年,在哥斯达黎加附近的海域中类似的场景再次上演,不过这次虎鲸的猎物变成了虎鲨。除了鲨鱼之外,虎鲸对黄貂鱼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杀死猎物之后,只取肝脏。
2017年5月,4条大白鲨在南非海域被“集体团灭”。这些大白鲨中有3条是雄鲨,1条是雌鲨,长度均在3.5~4.9米之间。从大白鲨身上的咬痕来看,作案者还是虎鲸。同一时期,南非海域的大白鲨集体消失,60天之后才观测到返回南海海域的大白鲨。
2019年11月,有人在南非的莫塞尔湾拍摄到了虎鲸追击大白鲨的画面,影片显示,体型巨大的大白鲨貌似并不惧怕虎鲸,但在这场厮杀中大白鲨依然不占任何优势。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虎鲸尤其喜欢摄食大白鲨的肝脏(在南非开普敦附近,失去肝脏的公牛鲨尸体也曾被冲上海岸)。
鲨鱼的肝脏很大,通常占鲨鱼体重的5%,这些肝脏富含油脂,主要成分是角鲨烯。大白鲨肝脏中的总脂质含量非常高,三酰基甘油的成分超过93%,其能量密度高于鲸脂。因此,相比于体型更大、捕猎风险更高的鲸类来说,大白鲨显然是“性价比更高”的猎物。
此外,大白鲨的肝脏中含富含维生素C、维生素B12、叶酸、维生素B6、烟酸、核黄素、维生素A,显然这样的美味对虎鲸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野生的虎鲸不会伤人,它们拥有清醒的自我意识与惊人的智慧
迄今为止,全世界没有一例野生虎鲸袭击人类的案例发生,虎鲸对人类似乎有着极高的警惕性与区分意识。所有的虎鲸伤人事件都发生在在人工饲养条件下。曾有一只名为提利库姆的虎鲸曾在33年的时间里连续导致三人死亡,其中就包括它的驯养员,这起惊人案例还被拍成了纪录片《Blackfish》,在当时产生了极大的轰动。
▲每一场虎鲸表演的背后,都是对虎鲸的压榨与剥削,这些圈养行为对虎鲸精神上的伤害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动物专家们分析,提利库姆其实早就已经精神崩溃了。提利库姆被囚禁了8年,在经受长期高强度的训练与折磨之后,它的愤怒终于在1991年2月21日爆发了。这一天,她将跌入训练池中的训练员Keltie Byrne拖入水底,最终导致Keltie溺亡。
随后,这头虎鲸的愤怒越积越多,2010年2月24日,它背负上了第3条人命。30多年的囚禁让提力库姆患上了严重的胃溃疡、肺部感染和抑郁症。最终在2017年1月6日,提里库姆因肺部感染、机体衰竭而死。在它36年的生命里整整被人类囚禁了33年,而在野外,它本可以自由生活到80~90岁的。
虎鲸拥有极高的智慧和丰富的情感,它的脑体比指数是黑猩猩的2.5倍,其大脑结构与人类高度相似(虎鲸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智力水平仅次于人类的生物)。
▲▲虎鲸的脑组织切片,其结构与人类高度相似。
不同的虎鲸族群拥有不同的语言和生活习性,它们可以发出几十种不同含义的声音,它们还能表现出快乐、沮丧、恐惧和愤怒等情绪。虎鲸这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驾驭和控制的。如果将虎鲸放回海洋,人类与虎鲸双方都相安无事。但如果一意孤行,通过虎鲸的表演来谋取私利,最终只会导致两败俱伤。
值得庆幸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1993年,英国最后一家海豚馆关闭。
2013年,印度颁布了圈养鲸豚的禁令。
2016年7月17日,海洋世界组织宣布在2019年之前逐步淘汰虎鲸表演,并终止在人工条件下圈养、繁殖虎鲸。瑞士、希腊、匈牙利、智利、美国等众多国家也一律禁止了虎鲸的人工圈养。
在世界各地,虎鲸的动物福利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很多人们纷纷走上街头,为虎鲸的自由游行呐喊。动物表演是一个充满剥削、极端残忍的行业,尤其是对于虎鲸、海豚这样高等的智慧生物,为取悦观众而进行的表演,只会损害它们的寿命与健康。
由于所谓的“利益相关”,我国目前还没有禁止虎鲸的驯养与表演活动,想要帮助虎鲸重获自由,我们依然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