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红四方面军进入北川县后,当地群众积极为前线运粮、送物。尤其是在千佛山战役时,涌现了一批积极分子,他们不顾地势险恶,冒着枪林弹雨给红军带路送粮食,苟玉书就是其中一员。
苟玉书(1901—1985),北川墩上乡(现坝底乡)岭岗村人。1935年红军在北川时,他成为“支前连”连长,为千佛山战役的胜利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在随后的千佛山庆功会上被评为“模范支前连长”。
苟玉书(资料图)
钻出深山老林 当上支前连长
1935年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为配合中央红军长征,西渡嘉陵江,向川甘陕发展以扩大根据地。得知红军即将到达北川,当地伪政府官员和土豪劣绅惊恐万状,慌忙组织地方武装在千佛山安州区一带主要关隘渡口布防,妄图堵截红军。从4月12日开始,红军先头部队从江油、平武先后分五路进入北川县境。
“为躲避邓锡侯的兵,我钻进了深山老林。那时候晚上冷得抖,为了不被发现,也不敢烤火。一天天麻麻亮,我听到墩上的枪声响了一阵。半晌午时,枪声响到桃坪方向了。随后,我才出山。看到穿着便衣背着枪的人在我家院子里,扶着张大爹有说有笑的,于是我站在崖上大声喊了声张大爹。张大爹听见了,叫我不要躲了,下来。红军也在大声喊着:‘同志哥!快回来!’”
苟玉书在口述中说,他当时还闹了一个笑话,“我把‘同志哥’听成‘桐子壳’了。从山崖上下来站到红军面前把脑壳一歪说:‘啥子桐子壳核桃壳的,你打开吃吧!’红军抱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把嘴往我的头上一碰说:‘我吃不下你这核桃壳。’大家都笑了。”随后苟玉书喊回了很多躲在山上的乡亲。
第二天,红军组织成立了“支前连”,叫苟玉书当连长。当时苟玉书并不知道支前连是啥,连长又干啥,就不想当。身边的老乡朋友对他说:“苟长子,你当我们的官就对,我们保证指哪打哪。”听到大伙这么说,推又推不脱,当就当呗!于是,苟玉书就当了红军支前连的连长。
1991年落成于千佛山脚下、墩上桥头的红军纪念碑
为红军带路 成功消灭“金堂帮”
当上支前连连长后,苟玉书利用自己对附近地理环境的熟悉,多次帮助红军解决难题。
当时红军要进入桃坪,但桃坪周围山高,地势复杂,不熟悉情况的红军没法贸然打进去。正当红军犯难之时,苟玉书站了出来,对红军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一带的深山老林,我哪里没有钻过?桃坪周围的山我也爬过,我可以带你们去。”于是当天晚上,苟玉书就带着红军一起去爬山。桃坪在北川墩上以西约15公里,是红军西进茂县的必经之地,红军久攻不下。在苟玉书的带领下,红军从山上出其不意地冲下山,占领了桃坪。
苟玉书从桃坪回来后,原本打算休息一会儿。可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有人说:“红军在天门洞遭‘川棒老二(四川土匪)’堵住了。”于是他立刻和队友背着玉米面上了山,支援红军。
和红军碰头后,红军军长问苟玉书,有没有另外的路上天门洞。苟玉书说:“路是没有,岩倒是可以爬,只怕你们人不行。”军长说:“只要你能去的,我们的人也能去。”于是他选了十几个红军,跟着苟玉书从后山岩上用绑腿和几件衣服扯成的布条,搓成绳子,把人吊下山沟,再爬上山沟对面的山崖。“顺着崖缝往上爬,可难爬啦,有的地方要仰着爬,有些地方要卧倒才能爬过去。我叫他们小心点,可还是有四五个红军滚下了山崖,壮烈牺牲。一直到天擦黑,我们才爬到了天门洞后面的花园坪侧边。”苟玉书说。
当时花园坪住着上百名“金堂帮”土棒客。趁着换防之际,红军开枪突袭。苟玉书也跟着红军加入了战斗,最后成功消灭了“金堂帮”,继续往千佛山山顶前进。
受到红军称赞 成为“模范连长”
《中国共产党北川羌族自治县历史》中记载,向千佛山、伏泉山运粮是支前工作中最艰巨的任务,两地红军的供给完全来源于北川,北川境内道路崎岖,红军给养物资全靠民工人力背运。
为做好支前工作,苟玉书带领80名青壮年组成支前队,向千佛山运送粮食、枪支弹药,下山抬回伤病员。墩上去千佛山有50里羊肠小路,山路很陡,途中处处悬崖陡坡,深涧密林,背着粮食负重行走异常艰难。如果遇有川军火力阻挠,还须绕道而行。但既然当上了模范就要有个模范的样子。不管条件有多恶劣,苟玉书所在的支前连都积极地往山上送粮,每天一个来回,往返50余公里,将一批批粮食和其他物具运到海拔近3000米高的千佛山上。有时候半夜回来,第二天一大早背起粮食又上山。路上经常遇见送粮的人,因为太累了就背着粮靠在岩边睡着了,苟玉书的支前连就把粮口袋解下来加在自己的背篼上,给红军送去。
后来没有粮食了,为保证粮食的正常供应,支前连就往山上赶牛羊、送青菜、水盐菜,甚至半路上还会摘些树叶、扯些灰灰菜。苟玉书在口述中说,有一次,小坝的村民送来了10多头牛和30多只羊。他和几个人往山上赶,当时牛羊也饿了,一见了青梢梢,满山乱钻。支前连队员们又要爬岩、又要钻刺架去找牛羊,身上衣裳划成条条,皮肤上也刮得横一条竖一条的血口子,但大家都顺利地将牛羊送到了千佛山山顶。
据苟玉书讲,一次送粮食去千佛山山顶时,遇到红军正在开会。红军拉着他对总指挥说:“这就是那个支前连的连长。”总指挥拍拍他的肩膀,对开会的红军说:“大家看,这就是模范支前连的模范连长。”此后,大家见到苟玉书就喊他“模范连长”。
红军在北川70多天里,为保证战斗的胜利,有不少群众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苟玉书的支前连原本80多人也只剩40多人了,有的还跟着红军继续前行,参加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