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曾发表《对联挂反了》,批评某剧布景中堂对联挂反了。吴孟庆老先生发来微信说:“顾老师所言极是,这方面的问题应引起文化教育部门和社会各界的重视。我最近回宜兴故乡,看到新落成的祠堂很高兴,但当门一副主要对联弄反了……这些乱象不是小问题……”今年又看到报载《春联到底怎么贴》一文,小作者居然借其当语文老师的母亲之口,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依据,说春联要跟着横批字的写法贴出左右。
对联的历史也有两千多年了。到今天到底怎么贴春联左右还未搞清楚,乱象丛生,真有点惭愧,无颜面对我们的老祖宗了。
有三种说法要来分辨一下:
第一种说法是贴春联左右要根据横批字的顺序而定。字如果右到左写,那上联贴右,下联贴左。反之,横批字从左到右写,那上联贴左,下联贴右。后种说法就是上述提到的小作者的说法,我认为这是受网络文化上某些奇谈怪论的误导。要知道横批不是春联的将帅,它和春联文字、结构、句式上没有一点关系,它只是在表述内容上有联系。它可有,可无,可用“福”字等代之。横批起的不是“挂帅”作用,而是“画龙点睛”的作用,所以它不能决定左右联的贴法。
第二种说法是古代右为上,左为下。如右军将军王羲之史称王右军也,左迁九江郡司马白居易也。故上联贴右边,下联贴左边。社会进入现代“左上右下”了。革命派,先进,是左派;保守派,落后,是右派。所以,左边应贴上联,右边才贴下联。这种说法牵强附会,让传统文化“走味”,也是不妥的。
第三种说法是传统的。对联、春联都是上联在右边,下联在左边。横匾、横批字也是从右到左写的。只要去看一下名胜古迹的对联便可知,去一下博物馆更是一目了然了。因为中国人写毛笔字是从右到左竖写的,竖行也是从右往左的,写、贴、挂春联当然也是从右到左了。此种说法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这里,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怎样分出上下联,二是如何分左右。
对联、春联,通诗词格律,它有个入声字。阴平、阳平为平声,上声、去声、入声为仄声。现代汉语把入声字分散开了,按古韵律要把它拉出来用。对联的规则是“仄起平落”,即尾字仄声者是上联,尾字平声者是下联。
分左右要有个“基准”,如以背景,如中堂字画、门等,它也有左右;如以面对背景的人,它左右手就是标准。两者是相反的,不要因基准不同,观察角度不同而难辨左右。我们应该以人们面对背景为基准,分清左右,而不是相反。
结论是:春联是对联的一种,是中华传统艺术,我们应取第三种说法以人面对背景为基准,上联贴右边,下联贴左边。横批字古代是从右到左写的,当今应与时俱进,新中国成立后,国家语委规定横写汉字应从左到右写,横批当然是从左到右的文字,它贴在春联的上方。这种创新贴法和谐美观,符合人们阅读赏析习惯。但是,作为传统,横批字如果从右往左写也应该是许可的,人们也会认同。春联艺术,中华独创,保留精髓,吐故纳新,继承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