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年为了防止口渴上学都是用一个塑料瓶装上白开水,带到学校去喝。经济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加几粒糖精在里面,连白糖和红糖都是奢侈品。
那天有个同学不知哪里弄了一瓶可口可乐带到了学校,黑得像敌敌畏一样但是能喝立即成了全民焦点。他用一根塑料管伸进可乐瓶里优雅而从容地慢慢吸上一口。看到有人注视他还假装没看见,用吸管在瓶子里咕噜咕噜吹一些气泡,喝了几口就把可乐放在课桌最显眼的位置上,害得我们这些带白开水的只能把瓶子放在地上。渴了就把头伸进裤裆打开瓶盖灌上几口。
那同学人缘不好只有少数几个跟他玩的好的,每人尝到了一口装逼装大发了。我虽然看不惯但也想装一回希望能拥有自己的一瓶可乐。那年暑假我去了嫁到城里的姑姑家做客,和她的孩子躲猫猫时看到姑姑卧室的塑料袋里有一个瓶子,打开一看是饮料黑色的。我之所以确定它是饮料是通过我的望闻问切得出的结论,可乐是黑的。可乐也是黑的。
可乐晃晃会起泡沫,这个使劲摇泡沫也有,最吻合的一点就是它跟可乐一样拥有高大上的辛辣味。别问我怎么知道喝可乐的同学打嗝我闻到过,在好奇和虚荣心的驱使下我偷走了那瓶饮料。回到家我先尝了一口,高档货就是不一样,苦中带甜还有薄荷的清凉没舍得再喝,就把它藏到了屋后的大竹林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开学,我揣着那瓶饮料心情无比激动的到了学校。
把那瓶饮料放在了课桌上,立即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都过来围观。我说这是城里的高档货很贵的,他们都央求要喝一口尝尝,一瓶总共也就不到三两,一人要尝一口。这要求显然太奢侈了,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为装逼装得更彻底。我倒在瓶盖里每人分了一瓶盖,现场拥挤不堪,各个争先恐后的要喝。跟超市里大爷大妈抢鸡蛋一样,就差排队摇号了,正喝的不亦乐乎。瓶子快要见底,没发现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进来了。
她走上来一看我那瓶子,脸色一变,从不讲武德趁乱又喝第二杯的。二胖手中夺下瓶盖,劈手倒掉惊问:你哪里偷的?同学们都吓得跑回座位,我大声狡辩,是我进城在大百货店买的。老师没说话,收走了那瓶饮料。
放学后我刚到家,发现女老师比我先到一步,正在和我爸妈说些什么。老爸一看见我,一把扯住我的耳朵询问:你把哪个女人清洁卫生用的洁尔阴偷喝了,说:在哪里偷的?啥?洗屁股用的?我当场就懵了,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说是偷姑姑的。老爸拿起棍子就打,老师和老妈两个人都没拦住。
第二天,我鼻青脸肿的去了学校。二胖嬉皮笑脸的过来问:你那饮料家里还有吗?我喝了它,口臭都没有了,心里老带劲了。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多年后的同学会上,我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喂大家喝洁尔阴这事说了出来。酒桌上一阵沉默后,大家一哄而上。
艾玛,打得老惨了,连女同学都上来挠我。一群人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都怕自己打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