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在已持续了26天的俄乌战场上,有两个消息引人关注。一是乌克兰拒绝了俄方关于在马里乌波尔市开辟供平民撤出的人道主义走廊,并希望乌方放下武器投降的提议;二是俄方媒体确认了俄黑海舰队副司令员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帕利,在马里乌波尔市战斗中阵亡的消息。这都使得马里乌波尔这个位于乌克兰东南的港口城市,再次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由此也让人产生了一个疑问,双方围绕这座城市的交火,从2月24日至今已持续20多天,为什么至今尚未结局?
双方围绕马里乌波尔的战斗还在继续
早在2月24日,就有外国媒体报道称,俄军使用火炮攻击了马里乌波尔,导致20余人受伤。2月25日上午,俄军陆军部队从马里乌波尔东部向城区推进,并在郊区与乌克兰武装力量交火。按照之后乌克兰方面的报道,乌方在当天成功顶住了俄方进攻,并摧毁22辆俄军坦克,但并未得到俄方证实。到了25日晚上,俄罗斯海军在10余艘坦克登陆舰的支援下,从马里乌波尔以西的亚述海海岸登陆,有数目不详的成建制坦克装甲部队成功上岸。综合事后俄国防部报道的消息来看,俄方确实在马里乌波尔投入了为数不少的海军陆战队,以形成从东西两面向马里乌波尔进攻的姿态。
登陆中的俄海军陆战队坦克
3月1日,俄国防部宣布,其陆军已控制马里乌波尔东北部的萨尔塔纳,双方军队的交火开始从城市外围,进一步蔓延到市区建筑群。总的来说,从24日到3月1日这一周的时间,俄军在掌握战场主动权的情况下,陆军和海军在空天军的支援下,从东西两面发起攻击,并逐步向城市中心推进,这种战术与俄军在其他战区让开主要城市、快速纵深穿插的方式明显不同。外界普遍认为,俄军之所以投入大量资源进攻这座港口城市,就是要坚决拿下马里乌波尔这个重要战略节点,以保证顿巴斯地区能够与克里米亚半岛顺利连接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战略屏障。
乌军机步旅被歼灭
而从3月1日到3月16日左右的两周时间中,俄方的攻势明显放缓,双方在马里乌波尔的交火并不太激烈。当时两军的主要战场,一直是位于东部和北部的哈尔科夫、基辅这些大城市,在马里乌波尔市,俄方主要是使用一些远程火力打击对手的关键目标,而乌方则是以游击小队伏击俄军后勤保障车队,或出动狙击小组袭击对手高级将领。分析起来,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主要是掌握战场主动权的俄军,一直在积极努力打开人道主义救援通道,以供城市平民离开城市。同时,马里乌波尔毕竟是个规模较大的港口城市,俄军对城市巷战缺乏足够的物资和精神准备,因此利用这一阶段进行动员筹备,以应对残酷而惨烈的巷战。
受到伏击的俄军装甲车
从3月17日开始,马里乌波尔的局势骤然绷紧,俄军动用了包括大口径火炮、火箭炮在内的重型武器,向对手军事目标进行密集攻击。从卫星图片来看,在马里乌波尔的郊区田野,以及市中心的建筑区均有长时间不熄灭,或熄灭后又复燃的火焰出现,表明双方交火一直处于较为激烈的状态。战前确认还居住在马里乌波尔市区的约18万名居民,目前确认撤离的仅有不到51000人,这意味着还有近13万人留在这座城市。截止到目前为止,俄军仅仅是控制了这座城市的东部地区,虽然正在向市中心推进,但距离攻下马里乌波尔核心区域,仍有一定距离。
卫星图上的每一个亮点都是战火
此外,目前俄军已确认攻下的唯一一座较大城市是赫尔松,而赫尔松正位于马里乌波尔西南方向。外界普遍认为,在拿下赫尔松之后,俄军将会向北进攻,以切断马里乌波尔与北部其他地区的交通通道,形成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攻马里乌波尔的局势,直至最终达成战略目标。对此,美国华盛顿智库战争研究所(ISW)表示,在俄军坚持不断地大规模攻势下,乌方几乎不可能守住马里乌波尔这座港口城市,毕竟俄军已经牢牢掌握着制空权和周围海域的制海权。ISW认为,马里乌波尔虽然在俄军包围下坚持了20余天,但主要是因为俄军此前一直为避免平民伤亡,仅仅使用远程火力打击军事目标,并未开展大规模地面攻势所致。
惨烈战况下零件状态的步战车
而一旦俄方下定决心全面向城市核心区推进,那么在乌方无力干扰俄军海上运输线路的情况下,马里乌波尔在两到三周内陷落,已经是很难避免的结局。当然,ISW也表示,在这种惨烈的战斗中,俄方也将会付出一定的伤亡代价。事实上,除了在3月21日确认阵亡的俄黑海舰队副司令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帕利之外,俄军第8集团军第150摩步师师长尤里耶维奇·米捷耶夫少将,也在3月中旬的小规模交火中阵亡。这使得马里乌波尔成为继哈尔科夫之后,又一个俄罗斯将星陨落之地(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帕利生前军衔仅为上校,但俄方正考虑为其追授海军少将军衔)。
仍有大约13万居民留在马里乌波尔
就目前来看,俄方仍然希望尽量降低这场战争对平民的伤害,并多次提出开辟人道主义救援通道以供平民向东、西方向撤离。但因为种种原因,目前仍然有近13万居民没离开,这使得围绕马里乌波尔的战斗注定会残酷无比。对俄军来说,马里乌波尔这个能够连接顿巴斯地区和克里米亚半岛的核心港口城市,是绝对需要拿下的关键战略节点,是随后控制战场局势的关键。这从俄方不惜投入海军部队参加陆战,以至于造成海军高级将领在陆上身亡的情况,也能看出端倪。
俄军已经投入大量精锐部队
但问题在于,乌克兰虽然是一个经济发展并不算太好的国家,但也拥有较为现代化的动员体制,在实战中的表现也并非外界此前预计的不堪一击。就目前来说,以俄方在马里乌波尔集中的武装力量,与城市防守方力量对比来看,攻下马里乌波尔应该只是一个花费多少时间和资源的问题,而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俄军能够为此耗费的时间和资源究竟有多少。
乌克兰反击取得战果,可见其并非不堪一击
从目前俄国防部公布的数据来看,其武装力量中大约50%直接投入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其中又有相当部分负责后勤维护保障,以及后方战场控制等次要任务,真正能够抵达一二线战场的人数,一般认为也就30万人左右,而这已经是俄军最为精锐的空降兵、机械化步兵、海军陆战队等核心力量。在已经过去的20余天中,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主客观因素,但这些精锐部队确实展示了非同一般的进攻能力和强悍的战术素养,可惜的是,这些精锐军人一旦损失,就很难在短期内完成补充。
精锐部队在战场中的作用巨大
一旦将这些兵力投入残酷的巷战中消耗,如果代价不大,那么俄方还可以承受,一旦损失过多,尤其是像陆海军先后阵亡的两位高级军官这种经验丰富、勇于冲锋一线的关键将领,那么对俄军在拿下马里乌波尔之后的战略战术动作,将造成非常显著的影响。事实上,英美媒体目前就普遍认为,俄军虽然大概率能够拿下马里乌波尔,但同时也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失去向其他战略方向进行机动的能力。这种以宝贵精锐部队换取一座关键战略节点城市的做法,究竟是否划算,仍然要以实际情势定夺。然而,目前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确切地指出这一点。
城市中的伏击将令俄军防不胜
关于马里乌波尔这座港口城市的最终结局,有观点认为这将是新世纪的斯大林格勒或者凡尔登,也有人认为这将是俄军攻下一系列大城市的开始。但无论如何,在俄军首先拿下赫尔松这个并不算太关键的城市之后,马里乌波尔这个港口城市,如今已经成为战场的关键焦点。其随后的归属权以及归属权确定之后,交战双方的进一步动向,已然是影响这场战争最终走向的重要筹码。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交战双方注定会在战场上竭尽所能,围绕马里乌波尔的后续战斗将非常残酷。
战争一旦开启就不会轻易结束
战争自有其铁的法则,一旦开启就不会因少数人的意志而改变。目前,争夺马里乌波尔的双方军队,以及城市中的平民,无论愿意抑或不愿意,都已经被卷入到这场战争之中,最终也只能在百转千回的纠结无奈中,等待这场战争的结束。而作为这场战争的旁观者,我们在又一次震惊于战争的残酷和巨大的破坏性之余,不免又由衷地感到庆幸,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强大而和平的国度,不需要去面对这种人类之间的惨剧,这是国家的强大,也是人民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