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阳历已经跨入新年,但我们中国人大抵是要过了春节才算完全有辞旧迎新的体感,因此,如今最期待的莫过于近在眼前的春节假期了。
然而,每个人实际上能享受到的春节假期往往是截然不同的。当有的人可以从大年三十一直休到年初七,有的人却仅有法定的那三天假期;当有的人凑凑年假或加班补休就能潇洒地过完元宵才来上班,但某些性质特殊的工作还需要在法定节假日轮流出勤或值班……
也许放假的天数多少可以自洽为“人各有命”,但更令人提不起劲是,大概谁都免不了假期前后的补班,再无缝衔接原本的工作日总是会造成连上六、七天班的疲惫——这大概是人们讨厌节假日调休的原因了。
谁不想问一句,这人人恨得牙痒痒的调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放眼全世界,难道全人类都苦调休久矣?本期You Know What就来探究一番。
从单休到双休的变迁史要说节假日的调休之前得先明确平日的休息制度。
如今人们抗拒不已的六七天连续工作日曾经是一种日常。我国在1994年之前实行的都是单休,只有周日一天休息,当时人们只能在这一天做家务等工作日没空做的事情,因此还流行着一种说法:“战斗的星期天,疲劳的星期一。” 在真正实行双休之前还经过一种过渡期,1994年3月1日开始实行“1+2休假”,即单双休轮流进行,今天某些大厂实行“大小周”的灵感可能来源于此。
直到1995年5月1日,《国务院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的颁布后才开始实行双休,即周六日为休息日,与全世界同步每周40小时标准工时制,现存的双休制其实才实行了不到三十年。
当周末休假制度从单休变为双休,各种法定节假日也经历了不小的变化,当年人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放假的机会。建国初期,1949年12月23日,政务院发布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规定全国法定节假日为新年、春节、劳动节和国庆纪念日,共计仅有7天。
图源:维基百科
“黄金周”的坚持与妥协周末之于法定节假日的角色,一开始是共同组合为“黄金周”长假的最佳拍档,可后来却分道扬镳,周末则沦为调休、补班的命运。
1999年《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修订后,把“国庆纪念日”改称为“国庆节”,劳动节、国庆节的假期增至3天,而这3天法定假期组合双休日形成了长达七天的长假期,于是,史上第一个“黄金周”便从当年的国庆节起诞生了。
直到2007年,《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再次修订,2008年起,劳动节缩短为一天,“五一黄金周”就不复存在了。清明节、端午节以及中秋节新增为个法定节假日后,由1天法定假期以及2天周末共同组成的三天小长假便成了常态。经历2013年、2015年、2019年多次修订与调整后,现存的“黄金周”便是通过调休周末补班凑来春节7天假期、劳动节5天假期国庆7天假期。
究其根源,坚持采取并不那么喜闻乐见的调休来保留“黄金周”,离不开长假对拉动内需、促进消费、带动旅游经济的作用。
就拿1999年国庆、也就是第一个“黄金周”来说,据统计,当时全国出游人数达280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141亿元。十六年后,2015年的国庆“黄金周”,实现了全国零售和餐饮企业销售额约10820亿元——第一个“黄金周”以来,零售和餐饮消费首次破1万亿元大关。
全世界花样百出的调休放眼全世界,不同的国家的调休定义是截然不同的,每个国家都有符合其国情、风俗习惯、节假日传统的调休制度,调休的含义更宽泛,不一定涉及补班,具体会受到当时的社会环境、国民性、经济发展水平等复杂因素的影响。
先从我们的近邻开始说起。日本的休假制度中有一种叫“祝日”的公共假期,泛指有纪念意义的节日,不特指国家节日,通常在日历上会被标记为红色的日期,因此也会被称为“红日子”。日本每年会有16个“祝日”,有的是雷打不动的日子,有的则是按照日历定为x月的某个星期x。
据日本的《假日法》规定,如果“祝日”和周日重叠,则会顺延一天休假,这种调整休假的情况被称为“振替休日”,和周末形成了三天小长假。正是因为这种休假规则,日本每年都有许许多多三连休,例如下图所示2022年足足有16个“祝日”,其中9个还是小长假。
除此之外,日本也有凑假期组合“黄金周”的休假方式。如果遇到周内有多个“祝日”的情况,再加上周末,7天小长假便唾手可得。更夸张的还有2019年曾出现的十连休,恰逢两个周末、多个祝日(5月3日宪法纪念日、5月4日绿之日、5月5日儿童节)以及日本天皇明仁4月30日退位、太子德仁5月1日继位,人们可从4月27日休到5月6日。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对长假连休拍手称快。不少律师、医生、金融从业者等特殊行业的从业者担心长时间休假会导致人力不足、工作滞后而影响社会正常运行,还有的家庭主妇表示长假意味着不得不长时间与丈夫、孩子相处,反而失去了平时拥有的独处自由,徒增烦恼和家务。
当连休不被日本人领情,远在西班牙,连休的取消则会引起众怒。西语单词“puente”本意是“桥梁”,又被延伸为当地实行的一种休假方式,指的是法定假日和周末之间的日子通常也会连休。“puente”最常发生在公共假期为周二或周四的节日,人们会把周一或周五作为连休日,形成周末加周一周二或周四周五加周末的小长假。
“puente”也曾有过不小的争议和风波。2012年,当时的西班牙政府在面临2008年金融危机造成的欧元危机时,为了提高国家生产力而曾不得不将公共假期改为周一或周五以避免“puente”,可以料想,人们怨声载道,西班牙的天主教会尤其反对,因此举还影响到了天主教节日之一的圣母无染原罪瞻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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