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女性还没有完全实现穿衣自由。而原因,从女权主义的观点来分析,还是更倾向将它归究于“受世俗影响所形成的群体性价值观”,以及“男权主义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与歧视”之上。
也就是说:在受传统思想影响严重的人们心目当中,他们不自觉便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思维方式,而导致社会舆论对女性的穿着进行制约、引导与干预。
真的是这样吗?现实生活当中,制约现代女性穿衣自由的因素究竟是什么呢?对这个问题,大概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分析与阐述。
壹
社会公共道德约束与大众审美水平,对于女性着装形成一定要求。
曾在《甄嬛传》当中饰演宁贵人,《长安十二时辰》当中饰演檀棋的女星热依扎,前不久因机场穿低胸吊带事件上了热搜,并一度引发全民讨论。她本人给出的回应为:愿中国女性早日实现穿衣自由。
她到底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惹起轩然大波呢?其实就是一件浅黄色极其紧身且低胸的吊带。她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穿衣自由,而网上大面积负面的舆论与报导,其实是因她明星身份而产生的针对性歧视,也是一种对她自由的粗暴干涉。
她所说的正确吗?网友们真的少见多怪?我们的社会风气还是过于保守?女性地位在我们国家还不够高吗?这一连串的疑问,其实并不难回答。
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沈奕斐,在自己的新书《透过性别看世界》当中,这样写道: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穿衣自由。这个世界上的自由,是存在原则的,即:不损害他人利益、不损害公共利益、不伤害自己。
而显然,女性穿衣自由,首先也得符合这一要求。你认为自己这样穿好看,很舒服之余,还得考虑到别人的观感:有没有有碍观瞻,或导致他人不适并引发周围人群的反感与抵触。
不同的国家与地区,不同的种族与宗教信仰,会对当地生活的人的审美与着装,带来不同的影响。坦胸露背、衣着性感,在西方一些国家不算有伤风化,但换到中东地区,如果有妇女不遵守当地的法律与宗教要求,非要挑战传统,也许将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
这便是现实生存环境对女性穿衣自由形成的干预。也是任何人为什么都不可能脱离生存环境而实现自己想实现的一切自由的原因。
相对西方而言,中国社会整体在性格与着装之上更趋于保守一点。虽说现在女性穿吊带、热裤、短裙之类的越来越多,但如果尺度大到超出了人们的心理承受范围,导致他们产生了不悦或排斥之感,其实所谓属于个人的穿衣自由,便妨碍到了社会公德。
按沈教授的话来说便是:自由是有边界的。在衡量一个社会的自由时,看的是这个边界的大小。热依扎之所以因穿着上热搜,并不在于她身为明星穿得过于性感,而在于按照我们国家现如今的群体审美习惯而言,她的穿着超出了公众心理承受的底线,这才是她受到非议的原因。
贰
家人、恋人或伴侣的体面与尊严感,导致女性没有办法完全实现穿衣自由。
穿着不恰当,除了走到外面得承受异样目光与嘲笑非议之外,还有一种时时刻刻存在的压力,来自于女性自己身边的亲人、恋人或伴侣。虽然现在,社会上也出现了应该最大程度尊重女性穿衣自由的声音出现,认为这是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予以女性的精神解放。但在现实生活当中,真正能够完全无所顾忌任性穿衣的女性,真的数量并不是那么多。
除了社会约束之外,女性的亲人、恋人或伴侣,也会对她们的穿着造成一定的干预。很多年轻女孩子,如果穿得过于暴露,她们的父母便会阻止。
年纪大的人,多数思想会比较保守,当他们认为女儿穿得太清凉,自身感觉引发不适或因外界非议而感到极为丢脸之时,可能立马便会对此做出反应。而当他人干涉自己的穿着之时,当事人在现行的法律范围之内,是有权利拒绝的。就算对方是父母,也没有惩罚权。
但就我们现实所生活的社会来看,完全能不顾父母意见,一意孤行的女孩,可能并不太多。这是我们国家真实的家庭伦理所造成的一种普遍现象,家长认为这是在“管教”孩子,而孩子通常也会听从父母在这方面不算过于霸道古板的要求。
至于恋人或伴侣对女性提出的着装要求,现在社会上提出的反对声浪很高。女性主义者认为对方没有这种权利,而女性也无需听从对方的安排。如果连穿衣都得由男人说了算,那以后你在他面前毫无地位可言,只能沦为绝对的弱势群体。
更有声音说,男人应该在这方面豁达大度一点,尊重自己身边女性的穿衣自由。你觉得自己的女友或妻子需要穿得再保守一点,错的并不是对方,要改的也不是对方,而是男人本身的小气,以及想要“以主人及拥有者”的姿态,绑架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狭隘心理。
但不管怎么说吧!对于很多真正身处恋爱当中的女性来说,她们可能并不会因为男友干涉自己的穿着就翻脸或生气,而是会采取更为实际与柔软灵活一些的对策来解决。
比如:我可以换掉你不喜欢的衣服,但是作为回报,你也得为我适当做出一些改变。等于用这些生活当中的退让,来达到促使双方的感情走向更为稳定与坚固的目的。
换言之,在这些实际处于感情当中的女性心目当中,穿衣自由,其实没有自己趁机争取及加固爱情更为重要。男女相处,不过就是用你在乎的,换我在乎的罢了。而分寸把握,她们很懂得掌握,也可确保自己不会落到太过卑微被动的局面,这才是她们并不觉得有必要“誓死捍卫”自己的穿衣自由的原因。
叁
安全方面的考量,使得女性的穿衣自由受到部分限制。
就在前不久,深圳警方对乘坐地铁的女性保证:“你们尽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地铁上骚扰女性的色狼跟咸猪手,我们来抓。”这种宣言代表了现代法制社会,承认女性拥有合适而合度的穿衣自由。而这种自由,不得受不法份子的侵害。
但另一方面,女性自己也得明白,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更加安全才行,包括穿衣服。名义上“我可以骚,你不能扰。”在法律健全,治安良好的国家、地区与城市,是成立的。但是性犯罪分子与变态,也依旧存在并潜伏在女性所有可能出现的角落并蠢蠢欲动。
就在近期,上海浦东某导师就女性穿着方面公开发表个人观点,认为“穿黑丝袜就代表诱惑”,并以“郑州空姐遇害”事件举例,认为空姐的遭遇错就错在穿着不当才造成自身的悲剧。
他的“高见”,自然是引发媒体与大众一致的“口诛笔伐”。而随后此人也道歉称自己言辞有误,称自己并非持“女性着装诱惑原罪论”观点的人,只不过想以此提醒女性合理着装而已。
女人穿着性感,确实不是性犯罪分子开罪的原因。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该受到谴责与严惩的,从来都是对女性实施侵害的罪犯。但是,不得不提醒所有女性一点的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不要过度使用自由穿衣的权利。
这并不是对女性“着装诱惑原罪论”的一种默认,而是现在社会上,还是存在着很多针对女性犯罪的现象存在。对于那些目无法纪、内心也没有什么忌惮的变态而言,他们内心只装着“性”,而引发这种冲动的,可能就是他遇到的女性,穿着上展现了某些诱发他们欲望的因素。他们才不会管你是否拥有穿衣自由,这种人内心只会想:“这样的女人老子没睡过。”
警方不是神,不可能次次及时出现制止犯罪。可能的话,还是看时间、地点、场合,尽量在各方面增加自己的安全性,比肆无忌惮只想时时保证自己的自由更为重要,包括穿衣方面也是如此。
经济学家薛兆丰教授,在某期《奇葩说》当中,讲了一个经济学上的案例。1919年,当时某列以烧煤保持动力的火车在驶过一片农田之时,车头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农夫放置在铁轨旁的几十吨亚麻,造成了重大损失。
最终的判决结果,是铁路公司得赔偿农夫的全部损失,这是法庭一致给出的意见,但其中一位法官在判决书上,也写下了这样一番意见:他支持现有的判决,但铁路不可能改道,铁路边筑起围墙成本过大,火车也不可能不烧煤,而农夫假如愿意将自己的亚麻放置得离铁路远一些,这个案件,便不会发生。相对而言,这种做法更现实可行。这其实是一个预防损失的成本计算大小的提议,对于后世经济学及法律方面,起到了重要的启示作用。
女性穿衣自由其实也没逃出这种规律:社会的确在不断发展,但大环境与公众审美,对于着装,还是有着一些代表主流的统一需求。这种大前提不容易更改。
父母、恋人、伴侣,对于女性而言,是自己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你在对方面前,是拥有穿衣自由,但为了什么理由,愿意对对方适当妥协,这个度,所有女人其实很清楚。
在安全方面,普通人没有办法主导犯罪分子的想法,能够做的,就是最大程度保护自己。
所有的这些,都是女性平时穿衣时作为参考与衡量的标准。改变自己,比改变别人、环境与社会要容易且成本小得多,它们才是真正制约女性穿衣自由的原因,而无关女性是否拥有这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