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13时14分,东航MU5804航班(机型787-9)承载着120名旅客从上海虹桥机场飞往昆明长水机场。起飞后半个多小时,乘务员李雪梅在客舱巡视,发现31H座旅客怀抱中的婴儿发生呕吐,家长身上,座位上,地上到处都是墨绿色呕吐物!
患儿此时面色苍白,呼吸困难,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情况万分紧急!乘务员立即上前查看询问婴儿身体情况,了解到婴儿只有2月大,有低血糖病史,是先天性高胰岛素血症。
乘务员立即报告了客舱经理赵静虹和机长李云青,同时广播寻找医生。广播声刚落,很快上海仁和医院和上海瑞金医院的4位上海援滇医疗队医生就起身来到生病的婴儿旁进行急救,医生一边清理患儿口腔中的呕吐物,一边将患儿的体位改为侧卧,最大限度地减少窒息以及呕吐物误吸的风险。
乘务组迅速把飞机上的应急医疗箱和氧气瓶交给医生,并协助医生进行急救,经过急救,很快婴儿的瞳孔恢复了正常,心率检测为110,看到患儿暂时脱离危险,全机人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周围的旅客不断安慰患儿的父母。
几分钟后患儿又出现呕吐情况,考虑到飞机上医疗设施及药品缺乏,又没有专业对口的儿科医生,如果病情继续发展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几位参与急救的医生迅速达成共识,并建议机组尽快落地,取得医疗救助。
机长接到信息后决定就近备降长沙黄花机场,协助患儿紧急就医。东航签派接到消息后,立即与长沙管制区、塔台、地面以及长沙机场急救中心取得联系,东航各部门快速决策,多方联动,为航班备降提供一切便利。
长沙营业部机场站接到MU5804航班因机场婴儿需要急救备降信息,立即启动航班备降应急程序,第一时间安排救护车到现场,并迅速联系长沙黄花机场各相关运行部门,协调落地时间、备降机位、摆渡车、行李等信息。
14:45,飞机落地,早已等待在机坪上的机场救护车及医疗人员第一时间上机将患病婴儿接走,送往医院进行救治,救护车急速向机场附近的长沙县第八医院行驶而去…
“787飞机找行李比较费劲,里面是三个大的集装箱,可能需要比较长时间!”“我给上海东航地服打电话,帮忙查询”此时,长沙机场地面人员在货舱里翻找着行李。
“找到了,我给他们把行李送去!”考虑到急救旅客后续改签航班需求,东航长沙机场站与旅客交换了联系方式,告知如有后续乘机需求随时联系。旅客送医后,长沙营业部机场站地面工作人员给旅客致电,关心了解具体情况,并第一时间把旅客的托运行李送至医院,交至旅客本人。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抵达昆明长水国际机场。航班晚点82分钟,给您添麻烦了,感谢你们为生命的等待……”“今天的航班承载着生命的希望,虽然延误了,但是很值得!”为感谢旅客们的理解和支持,乘务长特意写下感谢致词进行广播,客舱掌声响起,旅客们纷纷对东航表示了敬意。
21:30,收到消息,婴儿已脱离生命危险,得到了有效治疗。是医生给予了孩子最及时有效的抢救,是同机乘客对飞机备降给予的理解和支持,是机组、乘务组、东航各部门快速决策,多方联动,为婴儿生命护航提供一切便利。
旅客或许不会知晓,对于航空公司来说,为急救旅客而进行的航班备降,要付出多少代价?
航班备降是指当飞机由于不能或者不宜飞往预定着陆机场或者不能在预定机场着陆而降落在其他机场的行为。常见的原因有航路交通管制、大面积雷雨无法绕航、预定着陆机场关闭、飞机机械故障、机上人员发病需要急救等等。
备降虽然出于无法直达目的地的无奈,但作为飞机在运行过程中为确保飞行安全而采取的正常措施,备降也是对旅客安全负责的体现。可以肯定的是,每次航班备降都注定航班会发生延误,也同时意味着巨额的经济损失。
一次备降牵扯的,有飞机的燃油成本、机组成本、维修成本、折旧成本、起降费、航路费、进近指挥费、停场费、客桥费、旅客服务费、安检费、餐食费、飞机服务费、飞机勤务费等等,如果飞机在备降场取消过夜,航司还要承担住宿费、交通费、餐饮费等。
同时,如果发生备降,旅客缴纳的机场建设费、燃油附加费等并不会再多收一分钱,但备降导致后续航班的被迫取消或长时间延误、运力临时调整、旅客大量退改签等造成的损失,航空公司也不得不去承担。
但,生命是无价的。
2018年3月24日,东航由上海飞往纽约MU587航班上,一名60岁的华裔女性旅客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出现呼吸困难,一度抽搐昏迷,情况十分危急,机组作出了备降阿拉斯加安克雷奇的决定。为了保证着陆安全,机组执行放油程序,空中放油30吨,直接损失达50余万元。由于备降及时,这名危在旦夕的乘客终于获救。
2018年6月12日,东航MU767青岛—旧金山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平稳飞行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一名旅客感到身体不适,并开始出现血压下降、吐血等症状,情况十分危急。经过机上抢救,旅客病情有所缓解,但身体状况仍不稳定。机组果断决定放油备降至最近的东京羽田机场。航班备降后,医护人员迅速登机将旅客转移至救护车,并将其送往医院接受治疗。通过治疗,旅客病情趋于平稳。
2018年6月19日晚,东航MU2309由浦东飞往西宁的航班平飞不久后,一名男性旅客突发心脏病,服用药物后仍不见好转。机组决定备降合肥新桥机场,飞机落地后患者被紧急送往医院就诊,最终病情得到有效控制,旅客身体好转。
2017年11月24日,东航由北京经停南京前往悉尼的 MU727航班上,一名旅客突发疾病陷入昏迷,机组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在空中放掉了17 吨燃油后,成功备降塞班岛,乘客最终转危为安。
2013年8月28日,东航墨尔本飞上海浦东的MU738航班起飞约1个半小时后,一个仅2岁大的上海小男孩不慎把手指夹伤,面对血流不止的孩子手指和还将持续的9-10小时的航程,东航机组果断决定抛油返航墨尔本,机上300多名乘客无人指责抱怨。此次备降抛油60余吨,东航损失超过40余万元。
在空中上演生死时速,为挽救旅客生命争分夺秒,这样的例子在中国民航举不胜举。比如就在几天前,海航某航班空中为孕妇成功接生的新闻依然感动着我们(详见这事,海航做的漂亮)
我们相信,包括东航、海航在内的任何一家航空公司,都会在面临旅客突发重病之时,不计得失尽全力做好人道主义救援,为病患旅客开辟空中生命通道。
据不完全统计,空中紧急医学事件的发生率为22.6例/百万旅客,其中死亡率为0.1例~0.8例/百万旅客,每100万次飞行中就有210次因空中紧急医学事件而紧急备降或返航。以东航为例,因为旅客空中突发疾病,东航备降和返航的航班,2016年有24班,2017年有19班,2018年有47班”。
在2019年的两会上,时任全国政协委员、东航集团董事长刘绍勇的提案是:“完善空中旅客急救体系”。刘绍勇讲到:“随着当前老年旅客乘机占比不断加大、旅客对自身健康是否适合搭乘飞机认识不足、网络购票使得航空公司无法全面了解旅客真实健康状况、机上医务和急救人员难以满足实际需求、返航或备降成本较高等现象和问题的存在,对完善空中旅客急救体系提出了新的要求。”
事实上早在2017年,东航便与上海医师志愿者联盟签署共建合作协议,正式启动“东航空中医疗专家”项目。到目前已有近千名医疗专家加入,覆盖上海全部三甲医院及国内多家著名三甲医院各学科领域。加入的都是高年资主治医生,可应对各种常见病的紧急救助。
每位专家上飞机时都戴有特殊标识,一旦飞行途中有突发状况,东航乘务人员能够自主识别联络航班上的医疗专家,第一时间开展专业的救护工作,为挽救生命争取黄金时间。
2018年,由东航、民航业内专家、上海医师志愿者联盟共同打造的国内首部《空中医疗急救手册》正式发布,手册包含最可能在飞机上发生的近40种疾病,用图文并茂的形式,讲述空中突发病症的处置和急救方法,为空中急救提供详细执行规范和操作标准,有效提高空中救助的质量与效率,此举标志着中国空中急救事业迈入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其实对于乘务员来说,在航班上遇到发病旅客,能不能救是一个问题,敢不敢救又是另一个问题。究其原因,这跟社会风气有关,也跟航空公司是否支持以及支持的力度大小有关。而东航敢为人先,体现了作为一家央企对履行社会责任和人道主义使命的担当。
每一个航班的起落安妥,都凝聚着背后无数民航人的汗水心血;每一次险境的成功化解,都离不开民航人为履行使命而常年坚持的勤学苦练。近年来不论是空中急救还是其他紧急事件的频发也提醒着我们必须不断强化安全业务水平,时刻履行好安全职责,才能在面对突发事件时沉着泠静、成竹在胸。
记得2006年,我在进行乘务员初始训练,课堂上教员问我们,如果你们在客舱中发现旅客表情痛苦,疑似发病,或者旅客已经明确告知你他的身体出现异常,你们首先应该说什么?
我至今依然无法忘却:“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人员,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愿意为你提供帮助,请你相信我。”
而这句话,也是对包括空乘在内的民航人最朴素的诠释。
请相信我们,我们是民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