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11 月 11 日深夜 23 点,中国足坛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万里之外的阿联酋沙迦,在这里,中国男足主帅李铁正率领球队与阿曼队进行一场事关 12 强赛出线的生死之战。而此时,李铁曾经执教过的中超球队河北队也面临着生死劫。在这场比赛开始前不到八个小时,国内媒体曝出消息,表示河北队或将退出今年的中超联赛。在国内足坛各职业俱乐部生存危机频发的今天,这则消息并不令人意外,在国足出线关键比赛来临之前,这则消息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涟漪。不过,种种迹象表明,这一次河北足球俱乐部真的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分岔路口,这一次的退出中超,真的不再是说说而已了。
半个多月前的 10 月 26 日,一张河北足球俱乐部下发的停工休假通知在网络上流传。两天之后的 10 月 28 日,河北足球俱乐部官方微博又发布了旗下各青训梯队陆续放假的消息,这似乎也从官方层面证实了河北足球俱乐部已经进入 “休眠” 状态。当时,外界便有河北队或将退出中超第二阶段比赛的担心。最新的消息称,原河北足球俱乐部总经理李君已经调回河北华夏幸福集团,目前只是暂时分管俱乐部的工作。俱乐部内部也开始了大规模裁员,包括商务和技术等多个部门的总监和工作人员已经被裁撤,青训部门也有裁员的动作。另外,以金钟夫为首的韩国教练组归期未定、青训球员人心思动。种种迹象表明,俱乐部难有生机。相比于半个月前的停工休假,这则消息让外界的担心几乎变为现实,因为人们从中解读出了华夏幸福集团或将彻底放弃俱乐部的意味。
河北足球俱乐部及其母公司的资金危机由来已久,华夏幸福对俱乐部的 “断供” 也由来已久,但俱乐部从上到下在危机中求生存的欲望却始终十分强烈。在 10 月 26 日的停工通知在网络上流出后,河北足球俱乐部的官方微博其实一直没有停更。11 月 1 日,他们在微博上开启了俱乐部官方商城的 “双 11 ” 活动,主题便是 “团结一心共渡难关”。俱乐部以史上最低折扣售卖相关产品,而包括朱挺这样的职业球员以及来自各地的球迷也都纷纷慷慨解囊。11 月 8 日,俱乐部官方微博发布了《致河北队球迷的一封信》,表达了对球迷的感谢。
在球队层面,球员和教练的努力也从未停止。早在今年七月份,队中国脚尹鸿博便在社交媒体上呼吁,希望河北政府、体育局能够尽快解决球队遇到的困难。而队中球员雷腾龙在近日接受采访时也透露,为了维持俱乐部运营,许多工作人员自掏腰包交付日常费用,有人甚至已经个人垫付了 10 万元,十月份球队参加足协杯比赛期间,相关费用也是由以领队郎征为首的教练组垫付的。
危机之中,俱乐部管理层也曾通过经营转型的方式着手 “自救”。今年年中,河北足球俱乐部便与一家著名食品公司签约成为战略合作伙伴,为俱乐部的青训发展助力。当时俱乐部总经理李君便表示,在稳定发展的同时,河北足球俱乐部也在不断地思考如何完善和优化经营模式,积极与各方加强合作,让俱乐部拥有更多的河北元素,进一步强化俱乐部的地域属性,让俱乐部健康良性发展。不过,如今这位意图逐渐改变俱乐部经营方式的总经理的离开,也被外界视为华夏幸福集团决心与俱乐部进一步脱钩的标志。
不过,相比于巨大的资金缺口,企业赞助只是杯水车薪,在求生之路上,河北足球俱乐部一度向当地政府部门伸出了求援之手,希望通过股权混改彻底解决当前的危机。今年四月份,河北省有关方面牵头召开了 “职业足球改革发展工作专题调度会”,针对俱乐部的困难给出了明确指示,要求出台俱乐部改革方案,引入国有资本参与俱乐部运营、鼓励企业继续投资、推动股权混改、推动青训建设和基地建设等。
一度有消息称,河北省内第一经济大市唐山有望成为河北队继石家庄、秦皇岛、廊坊之后的第四个省内主场,唐山市文旅集团也将介入俱乐部的运营,成为河北队的新东家。作为全国社会足球场地设施建设重点推进城市,唐山近几年非常重视足球运动的发展,唐山文旅公司旗下的唐山文旅体育发展有限公司还与河北省足球协会进行过多次座谈,双方就足球人才培训合作、青训队伍建设等问题加强了合作,甚至确定了一些项目的细节,但中间唯独缺少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作为引领。
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山与河北足球俱乐部的牵手看似顺理成章,然而在俱乐部情况愈加不妙之际,种种合作迹象也消失在萌芽之中。俱乐部官方博文曾透露,资金极度的困境之中,地处廊坊市的青训基地并没有减免俱乐部的水电费。而河北省体育局、廊坊市体育局相关领导虽然也于 10 月中旬考察了基地,但俱乐部股权改革事宜一直没有进展。从这样的态度来看,河北足球俱乐部在廊坊当地寻求重生似乎已经不太可能。而在苦苦等待之中,河北队也没有像同省兄弟雄狮队一样得到省内其他城市的青睐,雄狮队可以在沧州安家,但河北队至今仍无人收容。
河北队今天的境遇与中国足球每况愈下的大环境相关,也与自身曾经的发展思路脱不了干系。在金元足球大潮中,他们也是追随者、弄潮者,世界名帅佩莱格里尼、世界球星拉维奇、马斯切拉诺和张呈栋、姜至鹏等一批国内大牌球星带来的是河北足球一时的高光,留下的却是如今坏账成堆、债务缠身。金元时代的豪门如今再想通过股权混改完成转身,恐怕便不像那些始终寻求适度规模运营的中小俱乐部那么容易了。这也就是为何江苏苏宁贵为中超冠军却走向了消亡,而河南建业、石家庄永昌却通过股权混改完成了重生。
在河北队或将退出中超的消息被曝光之前,中甲的贵州队刚刚暂时平息了欠薪风波,俱乐部美女董事长文筱婷亲自到训练场安抚队员,俱乐部也根据每个球员不同的欠薪情况,甚至拿出了 “以物抵债” 的解决方案,以保证球队顺利进入赛区,参加后续的中甲联赛。不过,欠薪似乎只是危机的冰山一角,贵州队球员遭遇 14 个月欠薪的背后,是贵州足球俱乐部背负的 2.5 亿元债务,这显然是股权混改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十二强赛上,中国男足国家队战平阿曼,出线前景进一步暗淡,那么,作为国家队基石的职业联赛呢?一表一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