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7日，在江西省赣州市三百山景区，玻璃天桥上不少游客驻足拍照合影。 （人民视觉/图）
2022年国庆假期之前及期间，不少地方出现新冠确诊病例，多地倡导就地过节。受此影响，假期跨省、长途出游热情显著降低。
根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2022年国庆节假期7天，国内旅游出游4.22亿人次，同比减少18.2%，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0.7%；国内旅游收入2872.1亿元，同比降低26.2%，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44.2%。
旅游市场遭受冲击的背后，是全国疫情“点多、面广”的现状。据国家政务服务平台数据，截至10月7日，全国共有990个高风险区、668个中风险区。
早在国庆假期之前，国家卫健委疾控局副局长吴良有在新闻发布会上就倡导国庆假期本地过节，尽量减少跨地市出行。之后，二十多个省份跟进发文，倡导就地过节。
倡导的成效体现在出行数据。根据交通运输部数据，国庆期间，全国铁路、公路、水路、民航预计发送旅客总量25554.11万人次，比2019年同期日均下降58.1%。
“疫情频发，防疫政策趋严，对旅游市场的影响是全面的。”国家高端智库研究员宋丁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本地周边游占比七成国内长线游较难实现的情况下，以本地游和周边游为主的“微旅游”主导了国庆旅游消费市场。
据文化和旅游部官网，受疫情影响，国庆假日期间选择跨省游和省内跨市游的游客比例分别下降了14.4和9.5个百分点。前往城郊公园、城市周边乡村、城市公园的游客占比居于前三位，分别达23.8%、22.6%和16.8%。
途牛网提供的数据显示，2022年国庆期间，国内长线游与本地短途游的占比约为3∶7，而2021年这一比例约为6∶4。短途“微旅游”中，5天以内的出游计划更受欢迎，其中，1—2天行程出游人次占比为33%，3—4天行程出游人次占比为31%。
宋丁认为，本地游是解决疫情防控政策和出游需求之间矛盾关系的最佳渠道，也就是在行政管辖边界范围内根据疫情防控的情况适度开展本地游。“假如每个地方都能以本地游为主，那么相当程度上可以弥补外来游客减少带来的损失。尽可能各地游客来撑各地的旅游，虽然达不到正常情况下的量，但仍是一个补充，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携程网发布的《2022年国庆假期旅游总结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2022年国庆假期最火爆的本地周边游集中在：上海、北京、广州、杭州、深圳、南京、成都、重庆、长沙、苏州、合肥、武汉等城市。
随着周边旅游经济不断被深挖，福建、广东、安徽、浙江等地涌现出一批周边新晋小众旅游目的地，成为国庆旅游消费市场的“新宠”。根据周边订单的增幅，《报告》公布了“本地游新锐目的地”，分别是泉州、莆田、南平、揭阳、汕尾。
在周边游趋势带动下，露营经济持续红火。《报告》数据显示，国庆期间，露营旅游订单量同比增长超10倍，其中本地订单占比近八成，市外周边订单占比15%。人均露营花费为650元左右，相较中秋露营人均花费贵30%左右。
高铁出行成了周边游的重要选择。《报告》显示，国庆假期旅客高铁游单程平均时长为2小时16分钟；平均出行半径约300公里。国庆2小时高铁圈的乘车人次占高铁乘车总人次的近六成，1小时高铁圈的乘车人次占比超三成。
自驾出游也是游客喜爱的选择。途牛网提供的资料显示，不计算单独预订机票、酒店的出游需求，仅统计打包旅游产品的预订中，超过半数用户选择了自驾出游。其中，“北京环球度假区2—5日自驾游”“南京银杏湖度假酒店2日自驾游”等自驾产品热度更高。
受长线游游客数量锐减影响，机票价格显著低于往年。据“去哪儿”数据，2022年国庆假期机票均价约650元，较2021年同期降低12%，较2019年降约两成。
热门景点“爆冷”与周边游、本地游为主的“微旅游”火热相比，一些“老牌”旅游景点意外爆冷。
国庆节最后一天，四川省阿坝州的九寨沟迎来第一场秋雪，也迎来当天31位游客。
与往年“人挤人”不同，2022年国庆的九寨沟清冷异常。国庆前三天只有12名游客，10月1日当天，只有一名游客“包场”游玩九寨沟。九寨沟景区工作人员对南方周末记者称：“‘包场’的游客不是从外面进来的，是当地人。”
事实上，整个国庆期间，单日可容纳4.1万人的九寨沟景区仅迎客211位。7天迎客人数人分别为：1人、7人、4人、55人、60人、53人、31人。10月8日下午，阿坝旅游网一名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了数据的真实性。
211名游客不及2021年同期的零头。2021年国庆节期间，九寨沟景区迎客171299人次。上述景区工作人员称，往年国庆期间，九寨沟没有出现过这种客流量极少的情况。
在国庆假期之前，35岁的郭女士和老公就“包场”游玩了九寨沟景区。8月30日，九寨沟还在初秋。两人在九寨沟景区玩了6个小时，回忆游玩经历，郭女士称：“很开心，人特别少，特别安静，跟‘包场’一样，可遇不可求。”
“走在景区里，总觉得走错路了，因为人很少，偶尔碰到一两个人。坐客车也是包车，就我们俩，拉我们上去的司机说，你们拍完照我再给你们拉下去，因为没车会上来了。”
郭女士计划第二天再去黄龙风景区游玩，但开始要求三天三检，所以只能取消行程，从黄龙机场直接走了，“登机的时候不到20人”。
国庆节期间九寨沟“爆冷”，或与当地的疫情防控政策有关。景区工作人员介绍，进入阿坝州前需要五天三检，落地后需要三天三检，且最后一次核酸报告须在24小时内，方可预约景点门票。这也是九寨沟景区前三天的游客数量只有个位数的原因。
九寨沟不是个例，国庆期间，阿坝州辖内的黄龙风景区和四姑娘山的游客数量均为个位数，甚至无人游览。
九寨沟上述景区工作人员解释，9月4日至30日，阿坝州辖内的所有景区因疫情防控原因全部关闭，不接待游客。所以，景区在国庆期间防疫政策比较严格，来游玩的游客很少。截至9月3日，阿坝州本轮疫情累计报告新冠肺炎感染者103例。
“我们这边地广人稀，医疗条件不如大城市。出现病例大家就比较紧张。”上述景区工作人员称。
国庆期间“爆冷”的景区除了九寨沟，不乏以往热门旅游目的地。如西藏拉萨、新疆乌鲁木齐、云南西双版纳、海南三亚等。
刚在国庆前疫情平稳的三亚，假期又出现本土疫情，10月3日，三亚通报新增2例无症状感染者。同日，三亚海棠区部分区域实施临时性管控措施，三亚国际免税城宣布临时闭店。航班管家数据显示，2022年9月30日—10月3日，三亚凤凰机场日均航班量仅113架次。
云南西双版纳也未迎来自己的“黄金周”。9月30日至10月2日，西双版纳勐海县累计报告阳性感染者20例，于10月4日进入静默管理期。根据“云南疾控”消息，截至2022年10月7日10时，云南有高风险地区35个，中风险地区24个，低风险地区6个。
湖南凤凰古城也陷入了疫情困扰。10月6日，湖南张家界发现1例省外入张新冠感染者，该游客两天前曾到湘西州芙蓉镇和凤凰古城游玩。10月6日，湖南省凤凰县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通告表示，为降低疫情传播风险，决定在城区临时实施全域静默管控。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南方周末实习生 张雨 薛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