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外交部举行例行记者招待会,有记者提及,近期美国总统拜登已经流露出希望与中方领导人举行视频会晤的意图,并希望中方对此做出回应。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就这一问题做出回答:第一,中国目前没有可提供的消息;第二,中美两国元首的交往十分重要;第三,中美两国元首交往一般通过外交部门进行磋商;第四,要为中美两国元首的对话营造良好氛围。
汪文斌针对中美元首会晤问题进行回应,这番表态显然蕴含深意,理应进行详细解读。
第一,中美两国元首是否会进行通话交流,目前尚无可提供的信息。这一回应表明,一方面,从字面意义上进行了清楚的回应,记者就中美两国元首通话的可能性提问,汪文斌作为外交部发言人表示,目前并未接到外交部的正式通知。如果熟悉外交部发言人制度便能够了解,外交部所有的表态以及对相关问题的回答,都会事先做好充分准备,不会用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应付记者。另一方面的意思则较为隐晦,目前没有可以提供的消息,实际上表明,并不排除未来可能有这方面确切消息的可能,此番表态充分显示出外交语言的魅力。
第二,中美两国元首保持交往十分重要。从字面意义而言,这说明中美两国元首的对话对于管控危机、加强沟通确实非常必要,中美两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全球公共治理问题上必然会进行正常交往与对话,以此协调两国的立场,因此,保持通话当然十分必要。另外,中美两个大国又是第一大与第二大经济体,目前中美两国在经贸关系层面确实出现许多问题,确实需要中美两国元首在总体上站在两国发展大局的角度掌握好方向把好度。因此,中美两国元首保持交往非常重要,从汪文斌的这一表态中可以看出,中方并不排除与美方举行元首通话的可能性。
第三,中美两国元首保持交往十分必要,而具体工作是由相关外交部门对接。一方面,两国的外交机制目前仍然处于正常运转状态,中国驻美大使秦刚与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都在做促进中美两国接触的努力,积极致力于推动中美两国关系健康发展,从外交对等机制层面而言,中美两国的外交机制非常健全且完备。另一方面,汪文斌强调,中美两国元首保持交往非常必要,具体接洽事务则主要由具体部门负责落实,实际上也表明,为更好地管控危机,中美两国之间的热线电话机制一直在进行,其主要用意是为了防止双方擦枪走火。汪文斌的表态透露出另一信息,中美两国外交部门一直在进行对接,因此从汪文斌的表态中也可以做出判断,中美两国元首有望进行电话交流。
第四,中美两国元首保持通话十分重要,但要营造有利于对话的环境与条件,实际上这也是中方提出的条件。拜登政府上台后中美两国元首已举行三次对话,2021年11月15日及2022年3月18日,中美两国元首的通话富有实质性,中方的表述中显示,中美两国元首达成了共识,并总结为“四不一无意”。当拜登再次流露出与中国领导人进行通话的意愿时,汪文斌的表态非常富有意味,所谓的营造有利于对话的氛围与环境包含多重意思。
第一,中美两国元首已经进行过两次对话并达成共识,目前中方一直在努力落实双方共识,而美国虽然在口头上表示支持中美两国元首达成的共识,但在实际工作中却处处与中美两国元首共识相背离。因此,美国如今提出要再次与中国领导人举行会晤则必须拿出诚意,切勿说一套做一套。中方强调,要营造有利于中美两国元首对话的氛围与环境,毕竟两国领导人都十分繁忙,如果美国不能修正自己的错误,双方显然无法进行会谈,美方必须认真落实两国元首共识。
第二,汪文斌强调,要营造有利于两国元首对话的环境,实际上也表明,中美两国已经进行事实接触。中美两国国防部长于6月10日在香格里拉安全对话会上进行对话,紧接着杨洁篪主任与沙利文在卢森堡进行对话。两则消息曝光后,外界将其解读为中美两国元首举行正式通话的前奏,在前奏完毕后,美国财政部长耶伦与美国总统拜登也在各种场合表达了想与中国举行对话的意愿。一系列行动表明,中美双方出于对各自利益的关切,都致力于推动中美两国元首再次对话,相关工作已经在进行中。
第三,目前,中美两国元首再次举行通话的时机并不成熟。6月22日拜登政府强行通过了所谓的《新疆维尔族“强迫劳动”法案》,并计划针对中国新疆企业及相关实体进行制裁,此举引起中国的愤怒。一方面,美国希望与中国缓和关系;另一方面,美国却不断炮制所谓的国内法对中国指手画脚,显然毫无诚意。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表示要对中国部分商品减免关税,但美国白宫贸易代表戴琪直接对此表示坚决反对,美国白宫内部可谓是一团糟,在内部并未达成共识的情况下,美国显然无法与中国进行谈判。目前,中美双方在政治、经济、军事层面针锋相对的斗争情况已经越发激烈,要想立即促成中美会谈确实十分困难。
从汪文斌6月22日的表态中可以看出,中美两国元首再次举行通话的可能性非常高,多种原因促成了这一局面。
第一,从具体的切实利益角度而言,中美双方确实有必要坐在一起进行会谈,为目前的紧张局势降温。
从美国的角度而言,一方面,美国的通货膨胀问题亟待解决。美国的通货膨胀已经达到40年来的最高水平。根据美国彼得森国际研究所预判,如果能够对中国3700余亿美元的商品减免关税,美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可下降1.3%,对美国经济而言显然是非常大的利好消息。另一方面,为了2022年11月的美国中期选举,拜登也必须做出让步,由此可见,美国有求于中国,因此希望再次进行对话。
从中国角度而言,中国始终认为中美关系应保持斗而不破状态,维护中美两国关系是中国的必要工作,同时在具体处理与美国的关系时,中国也可以采取灵活性措施。中国与美国的经济已经深度勾连在一起,如果美国真的对中国进口商品减免关税,对于中国国内的一些企业仍具有积极作用,在处理疫情防空与经济社会发展时,未尝不是解决当前企业困境的好方法。因此,从解决具体利益问题角度而言,中美双方实际上是各取所需。
第二,目前,中美双方已经亮明立场,美国企图通过霸权主义、集团政治、阵营对抗方式压倒并遏制中国,而中国当然要奋起反击。无论中美如何斗争,美国都已清楚地意识到,面对一个日渐崛起不断强大的中国,企图通过经济脱钩、军事同盟、政治抹黑的方式向中国施压并不现实,只要中国国内保持高度稳定并实现经济发展,美国实际上也无可奈何。在无法彻底打倒自己的对手前,美国显然非常聪明,而中国为了赢得更好的发展时机也愿意利用各种机会在具体议题上与美国展开对话乃至合作。因此,无论美国是否承认斗而不破的原则,这都将成为中美两国关系发展的常态,这也表明,中美两国并不是互为敌人,能够谈判时,双方一定会坐下来谈。
第三,这与中国崛起道路的选择息息相关。中国的崛起选择了和平发展道路,通过更好地融入全球化并逐步扩大朋友圈的方式,使中国经济能够更好地融入全球经济中,使中国力量能够进一步辐射并影响到全球各地。既然中国采取和平发展道路,又提出建设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中国自然要身体力行,通过自己的行动成功跨越“修昔底德陷阱”,走出一条欣欣向荣的大国发展之路。这是中国的使命也是中国的正道,因此,中美之间基本上不可能掀桌子,但餐桌下的刀光剑影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