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24小时里有一篇文章在微博、微信热传,文章名字叫《南航CZ6101–生死间,一个记者有话想对你们说》。
说的是一个记者,在南航飞机上突发急症肠梗阻,经历从飞机到最后的手术台上令人崩溃的过程,期间机舱门迟迟不开,空乘和急救人员为谁抬病人发生争执,更换医院的不便,这些经历让人触目惊心。
今天,南航对于这个事儿有了一个回应,同时我们也联系到了当事人张先生,他也为我们讲了更多的细节。
南航的声明称,南航已经与该位旅客取得联系,将指派有关领导和部门专程登门看望该旅客并致歉。同时,南航表示,己经启动了内部调查工作程序。经初步了解,CZ6101航班当天落地滑行至滑行道时,飞机刹车系统出现故障不能继续滑行,等待拖车拖行至停机位之后开启舱门,对此南航将进一步查明原因。说明中表示,对在与救护人员配合中发生的协调问题,将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加强与相关单位的沟通协调,完善相应的工作流程。
中国南方航空官方微博截图
不过,今天张先生跟记者说,当时告诉他迟迟不能下机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张先生:我希望赶快开舱门,但是就迟迟不开舱门,当时给我的信息就是指挥塔台没有给他们安排廊桥,没有安排地方,也没办法,给我的答案就是这样的,今天我看他们的声明就改了,说是什么刹车坏了。这就是乘客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信息都不对称啊。
据张先生回忆,后来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说,他们在飞机旁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机舱门开了以后,特别崩溃的经历就是空乘和急救人员为谁来抬病人发生争执,张先生回忆说:
张先生:口述我的病情非常严肃的时候,空乘人员还是比较负责的,甚至广播找医生,主要的问题是发生在落地之后,这么长时间下不去飞机,对于急救病人是非常致命的,当时的情况是两个医生先上来,上来先按按我的肚子,问我哪里疼,我都告诉了,等乘客都下完了之后,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当时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后来我听到的就是他们在吵谁来抬我下飞机,救护车认为应该是空乘,空乘认为应该是救护车来抬,在我身后,当时我挪到了第一排了,脑袋贴着地,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舒服的姿势,我就听他们在后边来回的吵,差点没打起来的吵,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我就喊了一声我说我自己下去。
而更让张先生崩溃的是他的就医过程,这个过程他在文中没有细说,首先他被机场的救护车送到了首都机场医院,送到这的理由这儿离机场最近,救护车进不了市区。结果首都机场医院搞不定张先生的病情,要求转上级医院,医院联系了另一辆救护车,救护车的工作人员说,我送你去999急救中心,理由是朝阳医院或者协和医院你挂不上号,可是张先生当时并不知道急诊病人是不存在挂不上号的情况,结果到了999以后,张先生回忆说:
张先生:999急救中心的问题是到那儿以后查不出我什么病,只能问我你是不是吸毒了,问了我两次是不是吸毒了,带我做了所有的检查,查不出来是什么病,而且给我上了一个“开塞露”,就是排便的,认为我有可能是排便不畅,我去了一下厕所,我也是半蹲着去的,我从厕所就出不来了,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几乎是爬回床位的,开塞露一上了之后,反而对我梗阻的那一段造成很大的压强。
无奈之下,张先生只能求助朋友帮忙,最后送到了人民医院,这才捡回一条命。
张先生:人民医院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但是他们非常高效,很快确认我肚子里有一个地方是有问题的,最快的速度联系急诊手术医生给我做的手术,再晚一点的话造成小肠穿孔,像耽误到我那个程度的,死亡率是75%左右,他们没有一个救护车是根据我的病情帮我寻找医院,你应该把我送到一个最适合我治疗的医院,而不是把我送到一个最符合你们利益的医院。
张先生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现在唯一的一个诉求,就是请当事各方认真解决这里边的问题,不要再让他遭遇的情况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现在张先生逐渐康复中,可是如果出了人命都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民航专家鱼海洋认为,在这件事中,南航和机场的急救都表现出了服务不到位的情况。
鱼海洋:这个不能理解为对乘客恶意的,我理解这里边更多的是客观上服务环节不完善,或者是服务标准的品质不高。
著名律师岳屾山认为,如果当事人因这种种情况丢了性命,南航和机场要承担连带责任。
岳屾山:包括把他安全送达到救护人员手中,这个都是机组人员的救助义务,如果说没尽到的话,对于相应的后果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至于说一壶人员,我们说医护人员有救死扶伤的义务,在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医护人员应该本着先救助病人或者患者的角度出发,而不应该是来追究到底是谁来扶,包括让患者自己上救护车,医护人员显然也是有一定不恰当的地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他们的这种错误并没有造成危害后果的扩大和严重的后果。
记者王思远、满朝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