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窑洞里,一对老夫妻相濡以沫50载;一生从事护林工作的老人,亲手把荒地变成森林;放了几十年羊的老人,眼神里满是淳朴……
上述场景出现在贵州小伙蹇小白的视频里。2020年开始,小白带着两条狗,在贵州、云南、甘肃等地的村庄之间自驾旅行。他进入村落,拍下上百位老人的笑容,展现了真实的乡村生活。
如今,蹇小白的西瓜视频账号“小白的奇幻旅行”,粉丝量达到175万。蹇小白说,自己出生于遵义市道真自治县的偏远村落,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乡村长大,“童年的美好萦绕在心中”。长大后,他决定通过摄影的方式去记录乡村文化、传递乡村的温馨和美好。
以下是部分照片背后的故事
甘肃陇南朱雀村,小白去一户人家讨水喝。
戴墨镜的奶奶一下子吸引了小白的注意力。奶奶解释刚做完眼睛手术,需要墨镜遮阳。小白提议给夫妻俩拍张合照。奶奶羞涩地摆手:“给他拍就行了”。而一旁的爷爷默默摆好两个凳子,示意老伴赶紧过来。镜头里,奶奶张开嘴哈哈大笑。
在小白返回车子,准备打印照片的时候,爷爷忍不住跟了过来。老人透露,想早一点看到照片,这是老夫妻第一次拍合照。爷爷拿到照片后,远远地对奶奶喊着:“照片拍得多好,你看你,还不想拍。”
小白说,这让他想起童年时拿到妈妈送的玩具的场景,激动又开心。
这是陕西关中平原的一片麦田。小白牵着狗在田间闲逛时,偶遇在路边折树枝喂羊的老人。
老人戴着沾灰草帽,身着蓝色外套,后面跟着三只可爱的小羊。小白偷偷拍下老人牧羊的日常。没想到在给照片安装相框时划破了手,小白只能上前求助。
老人从路边采来止血草,揉碎叶子敷在伤口处为小白止血。当小白把照片送给老人时,老人疑惑,他与羊为伴几十年,放羊的场景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云南的城子古村流传着一个故事。清朝咸丰年间,村子里有一个叫李德魁的人,立下战功被册封为将军。照片上的老爷爷就是李德魁将军的第四代传人。
听说小白要给他们拍照,两位老人换上了过年才穿的鲜艳唐装。刚开始,老夫妻还有些拘谨。当小白提议把手牵在一起时,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拿到照片,爷爷笑得合不拢嘴:“照得好,我很喜欢”。奶奶翻出家庭相册,把照片珍重地收入其中。
在甘肃天水董家崖村,小白偶遇在村口坐着的一位老人。爷爷说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干活,只能坐在村口,等老伴从农田回来,帮她提点东西。
小白用照片记录下他等待的模样。爷爷带小白回家,热情地给小白和狗子们倒水。因小白行程紧张,老人恋恋不舍地送他们离开。
视频发出去后,网友留言提醒:小白,爷爷是想让你等老伴回来,给他们拍个合照啊!小白恍然大悟,驱车1000公里,重新回到村子,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
老人透露,两夫妻十八岁时就在一起了,共同走过几十年的岁月。子女已经搬去山下住,自己却舍不得舒适的老屋子,选择继续在乡村生活。
这位穿着绿色背心的爷爷,是给贵州道真带来绿意的人。
1979年,大堡林场还是一片荒山野岭。老护林员们栽种树苗,倾尽一生悉心管护,才有了今天37000多亩的绿树成荫。作为老护林员之一,老人在没有wifi、没有手机的年代,几十年如一日地守护山林。在巡山的过程中,护林员走破无数双鞋,也曾多次遭遇野兽,却从未放弃护林的责任。
如今老人已经80岁,护林的重任落到了两个儿子的肩上。老人的儿子说:“从小陪着树木一起长大,树木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从父亲手中接过重担,就像是一种使命”。
在甘肃天水士子村,小白回访了曾经见过的奶奶。
穿过木门,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此时是5月,院子里梨花似雪、红梅娇滴、荷包花开得正盛。奶奶爱美,自豪地说,这里的花花草草全是她种的。
老人的腰已经站不直,走路需要拄着拐杖。但小白向老人告辞,奶奶坚持送小白到路口。她反复说:“我一直记得你。你常来。你一定要常来。”
照片中笑盈盈的老人,拍照时已患上癌症。
此时的老人快八十岁了,十二年前老伴去世,在兰州工作的孩子们想把她接去同住,她不愿意,一直守在院子里。
2021年6月,小白受网友之托去探望住在黄土高坡的老奶奶。网友的奶奶不住夸赞孙子孝顺。她拿到照片后摸着一左一右的狗喃喃自语:“这两个狗狗,像两个孙子一样在身边包围着,好得很!”
2021年7月,小白回到家乡贵州道真,为村子里的11位老人拍了照片。
“很多老人是第一次拍照,羞涩地看着镜头。”小白说:“几乎每次回家,都会有一些熟悉的面孔逐渐消失。我想用相机记录这些带着回忆和温暖的最美身影。”
有网友评论说小白做的是有温度的视频,有人在私信里告诉小白,看了这些视频,突然很想念爷爷奶奶,于是请了一天假回去陪伴他们。
“我想让大家看到乡村不同于城市的地方。现代人其实很需要淳朴的力量、热情的关怀,我希望大家有一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小白说,未来自己将坚持乡村摄影道路,记录更多老人的笑脸,留住更多的乡村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