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6月15日,唐山一名中年妇女在网上实名举报唐山市古冶区某局长李某军,在侦办2017年迁安市“强奸幼女案”一案中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包庇数十名涉嫌强奸幼女的富豪和公职人员,让他们缴纳数百万元的保证金后了事;然后通过“移花接木”,让几名涉案的孩子成为他们的替罪羔羊。
这名中年妇女叫刘某荣,疑似该案中某涉案人员的家属。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她和王某洪曾就此案向河北省高院提出过申诉,被驳回了。
二
2017年迁安市“买处奸幼”案是多个犯罪分子强奸、轮奸幼女,并强迫、控制幼女卖淫的大案,涉案嫖客多达40多人,不少人是公职人员、富豪,其中包括原唐山市古冶区公安局副局长康永,迁安市人大代表、杨店子镇大庄户村村主任王双。涉案嫖客最后只有康永和王双被判刑,其余嫖客都未受到刑事处罚。
这起“强奸幼女案”案件是警方在侦破一起“碰瓷案”中意外破获的。
2018年3月,河北迁安警方抓获了一起利用车辆刮蹭进行诈骗的犯罪团伙。团伙成员宁某交代,其头目王泽众、王家壮还涉嫌强奸、轮奸幼女,强迫、控制幼女卖淫,其团伙成员包括宁某、陈一、马来明、郭凯、窦颖杰等人,另有团伙李宗阳、刘新月、安楠、王子涵、王某(未成年)等人,警方共计逮捕了12人。
据判决书显示,从2015年开始,刘新月就一直从事卖淫活动,结识了众多嫖客。2017年3月,刘新月与正在迁安市职教中心就读的李宗阳商议,利用自己掌握的嫖客资源和李宗阳结识的辍学和在校女生资源,组织卖淫活动。先后通过强迫、控制等手段组织徐某某、乔某、王某从事卖淫活动,从中牟利。后来,又将安楠、王子涵、王某拉入该组织,并命安楠、王子涵、王某发展新的幼女加入。
李宗阳、刘新月先向嫖客发去幼女照片,由嫖客选定后,再带领幼女前往。交易地点一般在酒店、日租房、民房。交易完成后,幼女会得到800-3000元不等的嫖资,这些钱会全部上交给李宗阳,再由李宗阳根据幼女的表现进行分配。从2017年3月至2018年6月间,李宗阳、刘新月、安楠、王子涵等人一共组织19名未成年少女卖淫,其中李宗阳组织14人31次,获利1万余元;刘新月组织7人18次,获利6千余元;王子涵组织9人26次,获利2万余元;安楠组织10人21次,获利3千余元。
该团伙一般都是对幼女先实施强奸,然后通过恐吓、威胁、殴打以及照片、视频等手段控制她们,逼迫她们从事性交易,有的幼女则成了其帮凶,为虎作伥,帮忙介绍新的幼女加入。而李宗阳则是此案的关键人物。
三
王泽众、王家壮团伙组织卖淫活动则要比李宗阳团伙稍晚,时间也要短些,其犯罪时间在2017年9月至2018年4月。王泽众和王家壮都是迁安镇沙河子村人,早已辍学,王泽众年龄最长,平时开一辆“丰田霸道”,是村里最好的车。
2017年12月,李某某(未成年)通过QQ与王家壮认识,王家壮在强奸了李某某后,迫使她从事卖淫活动。王家壮与李宗阳合伙将李某某带至迁安市永顺小区,与康永进行性交易,获得嫖资1千元。此后,李某某拒绝进行再卖淫,结果遭到数人殴打和轮奸,于是被迫向另外3人进行交易。
杨某某的遭遇与李某某如出一辙,先是被王家壮强奸,后被带到燕钢丽景花园的一间房子里,为康永提供性服务,杨某某先后与5个人交易过。
此外,还有刘某,遭遇与李某某、杨某某基本一样。
在涉案的40多名嫖客中,公开曝光的有康永、王双、李佐光、赵凤刚、朱某等人。赵凤刚名下有两家企业,他还是滦南县奔城镇周东庄村村主任;李佐光是福建人,在迁安开有两家五金店铺;朱某不知是谁,只知道是个光头,三十多岁。
除了李宗阳、王泽众、王家壮等人外,还有皮条客,比如郑某、李雅祺,分别从中获得不等的介绍费。
2018年7月,康永得知王泽众、王家壮、李宗阳等人被抓,担心自己强奸幼女的事曝光,遂向侦办此案的主任科员秦某、教导员王某、副中队长马某分别赠送了5万元、3万元、3万元。当月,康永被留置调查。
据康永交代,他在2017年暑假至2018年初,先后和6名不满14周岁的少女发生过8次性关系。第一个是马某,发生在暑假期间,当时马某只有13岁。此后,康永又通过马某给他介绍了两个女孩。由于与康永发生关系的女孩都被卖淫团伙成员强奸过,康永曾提出要买“处女”,开价上万。
此外,康永还利用他担任副局长审批炸药的职务便利,先后为多家公司谋取不当利益,从中受贿170万元。
后来,康永被判处16年零6个月,王双不详。王家壮、王泽众均被判处19年;宁某虽有立功表现,也被判处17年。李宗阳、刘新月、王子涵、安楠判刑期限不详;王某因是未成年,未被追究刑事责任。
四
迁安是一个河北经济强县,在唐山市排名第一。2021年,GDP已经超过1100亿元,工业尤其发达。当地的许多职高学生辍学或者毕业后,都没有选择出外打工,而是留在了家里。职高学生本来就是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平时在学校里就对外面的花花世界羡慕不已,崇拜社会大哥、帅哥,很容易与社会人渣、流氓地痞发生关系。在这种趋势下,卖淫团伙从中发现了商机,于是发生系列案件。
刘某荣的举报内容是否属实,暂不知道,她作为涉案人员的家属,护子心切,对于判案不公的愤慨,可以理解;但是涉案的嫖客未被追究刑事责任却是事实,这就有违法律规定。
我国《刑法》规定,不管是自愿还是胁迫,凡是与未满14周岁的幼女发生性关系的,一律以强奸罪从重处罚。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一)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情节恶劣的;
(二)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
(三)在公共场所当众强奸妇女的;
(四)二人以上轮奸的;
(五)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
第三百五十八条规定:组织、强迫他人卖淫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组织、强迫未成年人卖淫的,依照前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犯前两款罪,并有杀害、伤害、强奸、绑架等犯罪行为的,依照数罪并罚的规定处罚。
为组织卖淫的人招募、运送人员或者有其他协助组织他人卖淫行为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第三百五十九条规定: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引诱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卖淫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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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条规定:旅馆业、饮食服务业、文化娱乐业、出租汽车业等单位的人员,利用本单位的条件,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的,依照本法第三百五十八条、第三百五十九条的规定定罪处罚。前款所列单位的主要负责人,犯前款罪的,从重处罚。
李宗阳、王泽众、王家壮等人均有强奸、轮奸多名幼女的罪行,并强迫、控制幼女从事卖淫活动,数罪并罚,应该加重处罚;康永作为公职人员,知法犯法,道德、信念丧失,强奸幼女,并有贪污受贿、行贿罪行,数罪并罚,也不止16年零6个月吧。
自唐山烧烤店打人事件发生后,唐山成为众矢之的,一时间,实名举报者有20多人,现场上访者更是排起了长队,希望唐山市的“雷霆行动”成为新形势的“严打”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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