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古
重庆队罢训、拉横幅酿成的F波,目前虽然表面仍见平静,但背后的搏弈相信激烈异常。据报道,足协已经启动了一个预案,由浙江队代替重庆队与泰山队打揭幕战。另一个预案还没到启动的时候,估计这个预案极可能是再由中甲递补。也就是说,万一重庆队退出,已经降入中甲的大连队将递补反超。一个依据就是,此前的媒体多次报道称,本赛季中超联赛“无论如何要打完34轮”。
那么,重庆队会不会退出呢?重庆球员这次罢训的背后,又有哪些令人感兴趣的内容呢?以下从两个方面捋一捋思路、谈几点个人的看法:
第一、重庆市方面不会坐视不管
个人认为,重庆队不会退出,大连人这个赛季没有希望递补返超。这个话不是臆测,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
据多家媒体披露,“拉横幅”的当天,重庆队的欠薪及解决办法也随之曝光。所谓“欠薪时间最长达16个月、最短6个月”,分3个部分:2020年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当时足协的准入政策还是上交工资奖金确认表。为了俱乐部能够继续生存,球员签字了;21赛季则是“颗粒无收”;今年也没发过工资。20赛季就在队的球员,至今欠薪刚好是16个月。至于说欠薪最短6个月,那是夸张了,应该是5个月,准确地说是今年1-5月份,指的主要是今年引进的球员。
最新消息,按照此前当代集团和两江集团的协议,债务分割如下;2021年5月份之前由前者负责,后者则负责余下部分。至少从时间上看,两江集团要承担的债务应该更多,但具体要看当时的球员薪资结构、外援的人数等。
国企背景的两江集团“勇挑重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重庆队不会退出。球员显然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况且他们已经有了经验了。上赛季也是如此,临到开赛时拒进赛区,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根据联赛准入的“条件”,欠薪的俱乐部必须在今年7月31日之前偿还所有欠债的30%。按照重庆队的情况,大概是支付21赛季前5个月的工资。对应起来,这基本上就是上述“债务分割”中当代集团应该承担的那部分。
也就是说,重庆市方面(包括且不限于两江集团)是瞄着本赛季的联赛准入条件来与当代集团讨论债务解决方案的。如果当代集团有诚意解决问题,应该会愉快答应这个条件。
第二、困局:多重博弈或致债务解决方案错综复杂
5月17日,有媒体报道称,重庆两江竞技俱乐部的账户其实在5月12日就已被冻结,原因是一名已经离队的球员上诉至法院。即便有资金进账,俱乐部也无法支付,这是客观原因。要解决这个问题,除了应诉,不知道政府部门能否进行“沟通”予以解决?不好说。
主观原因,同样是上述5月17日的媒体披露,当代集团缘于母公司的原因“急于脱手”俱乐部。其意图与两江集团所代表的“重庆方面”的意愿可能有悖:即当代集团“希望重庆方面能在(球队)进赛区之前完全接管俱乐部”,如果“未来10天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当代可能就会直接放弃这家俱乐部”。
这段话的意思非常明白:当代集团不想践诺支付上述30%、即大约是上赛季前5个月的欠薪,即使球队拒进赛区,大不了彻底放弃、不玩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球员与俱乐部之间的博弈,就变成了俱乐部内部两大股东之间的搏弈,实际上应该理解为当代集团与“重庆方面”的搏弈。个中原因,作为局外人不得而知,总之应该是比较复杂。
在此,个人愿意作一点心理比较阴暗的推测:罢训也好、拉横幅甚至声称拒进赛区也罢,不一定全都是球员的自发行为。我的意思是说,其中或许有“高人指点”。至于谁是那个“高人”,各人自行琢磨,在此不敢乱说,此是题外话。
如果当代集团真的打定放弃的主意,重庆方面至少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像上赛季一样,安抚球员,进了赛区先打比赛再说;二是在此基础上,重庆方面兜底,自己解决全部债务。但由于种种原因,7月31日之前有可能解决30%的债务,也有可能达不到或无法解决,同时接受扣除联赛3个积分的处罚。当然,还有可能重庆方面与足协“协商沟通”,免除扣分,这又是一种博弈。
当然,如果俱乐部账户“解冻”,不排除当代集团如数偿还的可能。这看的是人品、道德,与其它无关。
第三、原罪分析
重庆两江竞技俱乐部之所以会“爆雷”,撇开其它枝叶不说,我认为主要有两条主线。
一是中超已经失去了投资价值。首先要声明的是,这是本人揣测的结果,未必正确。在还没有形成健全的市场体系的情况之下,足协推出的俱乐部名称中性化是首因,也是主因。
在这个问题上,任何“看看五大联赛”的观点都是错误的。百年豪门、城市名片的思路没有错,但放到目前这个大背景之下,不见得是最合适的时机。众所周知,俱乐部的母公司大多经营困难,有的甚至几近破产。如果投资足球没有得到任何利益上的回报,却单单希企投资人谈公益、讲情怀,既不现实,也很可笑。
成天坐在高档办公室、月底按时领工资的人,没当过老板的人,是无论如何不能体会天天没有生意、却又天天必须支付各种各样的费用甚至巨额银行利息之苦的。关键是,这些老板还不断收到街道、社区,或者上级的什么部门提出的各种各样的“公益”要求。实话实说,这能把人逼疯。
二是“有条件准入”。所谓的有条件准入,说白了就是中国足协允许欠薪俱乐部“带着债务”获得联赛资格。条件就是今年的7月31日、10月31日、12月31日这3个时间节点之前,分别完成或有欠薪的30%、70%和100%。否则,对应将受到扣除3分、6分或者降级甚至取消准入资格等的处罚。
如果当代集团真的有意放弃,它会在意扣除3分还是6分、甚至取消联赛资格吗?说句难听点的话,它甚至渴望你足协直接拒绝联赛准入,就像过去实行的工资奖金确认表制度一样。那么,最在乎的,除了球员,就是两江集团——也就是国企背后那个“方面”。
综上分析,重庆队罢训、拉横幅一事,所有一切都弄清楚了。现在来看,球员不必过于担心自己会成为“杨白劳”。但球员这么一闹,重庆俱乐部的股改工作进程有可能加速,甚至不排除一步到位的可能。从这个意义而言,足协赢了。
事实上,如果当代集团铁定要放弃,估计它不会再掏腰包了。最后,两江集团全包了。之前的所谓搏弈,不过是希望当代集团“最后再放一次血”而已。
再重复一次,如果不是名称中性化、不是“有条件准入”,事态可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而有了这个“剧本”之后,会不会有别的俱乐部依样画葫芦,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