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在发起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2个月后，依然遭遇乌军顽强抵抗。乌克兰“强大”的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就是，曾经的克格勃乌克兰分局、拥有众多亲俄派成员的乌克兰情报机构，在8年时间中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巨变。
俄罗斯如果在8年前即2014年进攻乌克兰，肯定会如愿以偿，有可能在48小时内就把胜利果实收入囊中。
但是2014年后，乌克兰的情报组织和军队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正因为乌克兰的“意外变强”，才让俄军在第一阶段作战中栽了跟头。
让我们通过美国智库等机构的调查，揭示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之后，乌克兰是如何变得“强大”的。
俄乌情报机构“不分家”
今天的乌克兰情报机构是从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乌克兰分局演变而来的，其从克格勃分支摇身一变为亲美组织，这一转变极其耐人寻味。
冷战结束后大约25年的时间里，俄罗斯情报机构几乎可以在乌克兰“畅通无阻”地开展秘密情报工作。1991年，伴随苏联解体获得独立的乌克兰创建了新的情报机构“乌克兰国家安全局（SBU）”，但是其实质依然换汤不换药，只是把原来的“克格勃乌克兰分局”的牌子换了个名而已。
乌克兰国家安全局对应的机构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2004年成立的另外一家情报机构乌克兰对外情报局（SZR），对应的机构则是俄罗斯对外情报局（SVR），另外两国还各自配备了军事情报机构。
实际上，苏联解体后，原克格勃的人脉网络并没有跟随苏联轰然崩塌。
在苏联解体后的各独立共和国，其安全机构和原克格勃的合作关系依然在持续。熟悉克格勃历史的艾米·奈特曾在《脱掉外套的克格勃》（1997）一书中提到，1995年成立的俄联邦安全局，曾设置“(克格勃)关系网络事务局”。
据称，苏联时期曾任克格勃乌克兰分局局长的高鲁许科，苏联解体后又当上了俄罗斯联邦反间谍局（FSK）局长。另外，独立后的乌克兰总理马尔丘克也曾在苏联时期是克格勃工作人员。
2004年的乌克兰总统选举中，亲美派总统候选人尤先科在一次跟乌国家安全局局长斯梅什科共进晚餐后，身体中毒。因为当年发生的“橙色革命”，尤先科当选乌克兰总统，但他上任后并没有揭露中毒事件的真相。
乌克兰前总统尤先科
尤先科上任后，虽然做了些表面文章，逮捕了一些涉嫌窃听、侵害人权等违法行为的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但乌克兰情报机构改革并没有任何根本性的进展。
“亲俄派”与“亲美派”之争
终于，历史性转变伴随着2014年的“尊严革命”来了。
那一年，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人员试图渗透并收买反政府组织的事实被反对党揭发，民众随后爆发了大规模示威运动。示威者聚集在首都基辅的独立广场，要求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辞职，最后迫使亚努科维奇和15名乌国家安全局高官逃亡俄罗斯。
新上任的乌安全局长纳里瓦伊琴科曾亲口承认，“俄罗斯特工渗透进了乌克兰国家安全局”，最终导致数百名乌国家安全局人员被捕。
2014年，俄罗斯并入克里米亚半岛，一部分亲俄武装势力占领了乌克兰东部两州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部分地区。在一片混乱中，乌克兰国家安全局内部也出现了亲俄派和亲美派的激烈内斗。
当然，当时还是亲俄派势力更为强大。如果当时俄军真的在乌克兰周边大兵压境，说不定那时跳出来欢迎俄军的乌克兰人不在少数。
当时，时任美国助理国务卿（现任副国务卿）纽兰与时任美国驻乌克兰大使皮亚特的通话录音被窃听并曝光，他们的通话内容涉及到乌克兰总理的人选。据说是乌国家安全局内部的亲俄派泄露了这一情报，用来证实美国干涉乌克兰内政的事实。
纽兰与皮亚特
2015年，乌国家安全局副局长马利科夫曾发表支持俄罗斯并入克里米亚的言论。
2017年，亲俄派被指控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发动暗杀事件”。乌国家安全局反间谍部门负责人哈巴贝柳西上校，以及刚刚从乌东地区前线归来的乌国防部情报总局上校沙波瓦尔，分别在当年3月和4月的汽车爆炸事件中丧生。
两人当时都在就俄军渗透乌东两州的相关情报进行调查，因此乌克兰警方认定，很有可能是俄联邦安全局“策划了暗杀事件”。
一起逮捕事件带出一串秘密
2020年，乌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中心负责人谢塔诺夫少将，因参与俄罗斯策划并指使的“恐怖行动”犯下叛国罪被捕。这一事件因其曝光的系列内幕而备受瞩目。
乌国家安全局在克罗地亚、德国、法国的协助下，通过调查了解到，2015年后，谢塔诺夫曾多次和俄联邦安全局的叶戈罗夫上校面谈。在这3个北约国家的协助下，乌方获得了叶戈罗夫参与剿灭车臣反俄武装的证据。美国保守派智库詹姆斯顿基金会曾高度评价，这是乌克兰当局长期调查取得的成果。
美国记者多夫曼也证实，美中情局特种部队在2015年前就开始训练乌克兰特种部队，并且就乌东两州作战问题向乌克兰当局出谋划策。
当然，对于这一合作，中情局后来三缄其口。
美中情局已彻底渗透乌克兰
虽然还不清楚美国中情局委派人员和乌特种部队成员的规模与详细信息，但目前已经了解到，乌国家安全局中存在着和中情局一样的特种部队——“阿尔法小组”，并接受过中情局的专门训练。
从2014年到2022年俄军进攻乌克兰之前，乌克兰东部两个独立州的战况一直不明朗，但由于美国中情局的幕后支持和操纵，乌克兰军方和情报机构很有可能在此期间加强力量。
乌克兰国家安全局大约有3万人，虽然人数是英国反间谍机构军情五处、对外情报机构军情六处的6倍，却一直被诟病管理水平不高，行动检查、身体检查等情报机构中必不可少的人员管理程序也不完备。不过这几年经过大力整顿，其内部情况已得到大幅改善。
俄军进攻乌克兰后，曾有媒体曝光，出席第一次俄乌外交谈判的乌克兰代表团成员基列耶夫，因涉嫌“泄露乌克兰内部情报”被捕，后又被乌国家安全局以“叛国罪”处决。虽然目前还没有披露基列耶夫是俄罗斯间谍的明确证据，但可以肯定乌国家安全局会继续清洗内部“可疑人员”。
丹尼斯·基列耶夫
可以说乌克兰已经被美国中情局彻底渗透了，这是普京总统不能接受的，某种意义上，这也促成了普京决定对乌克兰采取特别军事行动。
据称，乌克兰现在已经逮捕并解职了大约150名涉嫌串通俄联邦安全局的人员，从这条情报来看，俄乌在情报领域的暗战仍在持续。
乌克兰“强大”背后的秘密
在俄军进攻乌克兰之前，美著名智库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发行的《外交政策》杂志电子版就预言，这场战争不会是俄罗斯“一边倒式的胜利”，俄乌胜负比基本是五五开。另外，乌克兰前国防部长扎霍罗德纽克也认为，“我们不会让俄罗斯速胜”。
2014年，俄罗斯拿下克里米亚的时候，颓弱的乌克兰军队几无还手之力，既没有战斗经验，再加上持续数十年的政府腐败，乌军甚至连医疗器械、军靴、头盔等基本装备都没有。但经过跟顿巴斯地区亲俄武装长达7年的战斗，乌克兰政府军现在士气高涨，已经具备了作战能力。
从2014年到2021年年底，乌克兰从美国获得了约25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俄军进攻乌克兰后，乌又从美国获得至少34亿美元的军援，前后共计约60亿美元。另外乌克兰军队还配备了巡逻艇、雷达系统、“标枪”反坦克导弹等装备。据透露，在俄乌开战前，约有150名美军顾问驻留在乌克兰国内帮助其训练军队。
去年年底，美国又派遣专家到基辅，检测乌军防空系统。去年9月，乌克兰与北约举行的“和平使命”联合军演中，由乌克兰主导、美国辅助，来自十几个国家的约6000名士兵参加了演习。
乌克兰军费支出占GDP的比率，已经从2013年的1.6%提高到2021年的4%。可以说，乌克兰的“强大”，完全是最近8年被美国支持和武装起来的。
——本文编译自日本新潮社
日本早稻田大学客座教授、原共同社记者
编译：张雪松
排版：冯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