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海宣布解封到现在,整整一个月。
关于上海方舱志愿者阳性后求职被拒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愿意多说的,但设身处地的思考一番之后,我还是决定唠一唠。
看到新闻前半段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在上海方舱当志愿者被感染阳性的人是我,出来求职被拒的人也是我,那么遇到这种事我能忍吗?”
我的答案是:“不能!”
我想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无法忍受。
在城市落难的时候,明明自己好心好意为这座城市和城市的市民服务,到头来却遭到城市排挤,谁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我不能,我没有以德报怨那种高尚的情操,即便有也不会用在这,这很明显是对阳性人员的歧视,他人这般待我,凭什么要我以德报之,搞得自己满腹委屈?
想来很多人都会滋生这般的情绪。
周先生,一名上海方舱的志愿者,他在6月1日离开方舱后一直在流浪。
从青浦到松江,再从松江到浦东,他已流浪了近一个月。
“没有工作,没有住的地方,没人要我们。”
上海解封后,周先生像往常一样通过手机找兼职却发现处处碰壁,很多用工单位明确表示:
“做过志愿者的不要。”
“进过方舱的,阳过的不要。”
“一经发现罚款+免掉工资。”
两个月内有确诊记录的,用工单位会直接无情拒绝,就连酒店都拒绝他们入住。
“只要一查两个月的核酸记录,找工作会被直接拒绝,混进去也没用。”
“住酒店,人家怕复阳,影响他们做生意。”
一群人找不到工作,又没办法住酒店,只得在街头流浪无人管。
饿了自己就从街上买个盒饭吃,困了就地找地方睡,从废弃的大楼到公厕的二楼他们都睡过,但他们却连住这种地方都经常被驱逐。
“有一次找了一个写字楼,前面是出租的,后面没建好,我们就住进去了,后来被保安发现,让我们赶快收拾东西走,再发现就马上报警。”
没地方睡,没人管,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不了,核酸只能做单管,复阳得继续隔离。
“上海租着房子的志愿者都已经回家,我们这些外地的却遭到这般对待,想讨个说法。”
他们被排斥在这座城市之外,格格不入。
“我们的诉求就是按工伤流程给我们申报,此外不能工作的时间内,远茂得给我们误工费。去其他地方需要隔离,隔离期间我们也需要补偿。”
周先生认为他们这种情况算是工伤。
因为本身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在3月28日发布的《本市人社领域全力支持抗击疫情的若干政策措施》中第二项第七条规定中就表明:
“落实工伤保障待遇。对因履行工作职责,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医务及相关工作人员,开设绿色通道,快速认定工伤,及时落实各项待遇。”
确诊新冠的志愿者,是可以认定为工伤。
5月底他已经填过申报工伤的相关材料,但打电话问人社局对方却表示如果要求企业承担,只能通过法院。
他也曾向“12345市民服务热线”反馈过自己的情况,得到的回答却是:“已责令相关公司对投诉人的诉求予以解答,妥善解决投诉人的疑虑,后续跟进。”
一直到这,我都觉得上海这方面的处理做的实在是太差了,但看到后半段的时候,我却慢慢恢复了理智。
周先生是在4月6日在微信群中看到上海方舱医院有偿招聘志愿者的信息,7日坐高铁,8日抵达上海市国家会展中心。
4月11日,周先生在会展中心的广场上接受培训,12日正式进入方舱内部做扫地、拖地、清理垃圾等保洁工作。
志愿者的工作量很大,但每天工资是800元,周先生觉得还是比在广东打工强的要多。
4月20日,周先生确诊新冠,他与其他确诊的志愿者被一起安排到场馆10号门附近一个专门的管控区里,中间还因为健康码起过些许波折,好在最后被治愈。
但治愈后的生活就如我刚刚所说:“一直在流浪。”
为什么说我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反而慢慢变得理智呢?
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有偿服务。”
在我眼里,志愿者是一个在不谋求任何物质、金钱及相关利益回报的前提下服务于社会公益事业的岗位,既然他接受了雇佣,那么中间本身就存在利益关系。
他是有偿劳动而非志愿行为, 是在权衡之后的一种赚钱行为,但不可置否,他确实为城市的恢复起到了作用。
他们的情况应该受到当地的重视和妥善处理,但我却不会再说“寒了志愿者的心”这类的话。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志愿的行为,寒心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我只觉得,上海确实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根据规定形式,该补偿就补偿,同时为他们安排住所,妥善安置。
也就是说尽快落实他们的工伤待遇,仅此足以。
上海这波疫情,志愿者本来就该拿钱。
但无偿做志愿者后收到补贴和奔着有偿去做志愿者,是两码事。
我看到很多文章都是写:“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雨”。
我承认一开始也被他们影响了,但这说法确实也有点过了。
另外,对于“不收志愿者,畏阳如虎”这种现象,我却不想多说什么,即便他是收钱办事,但在危难时刻好歹也帮助过你们。
这种态度着实不该,事情一码归一码,站在民众的角度,我讨厌这种畏惧阳性的态度。
普通人阳过,治愈之后他们与我们常人有何异?
志愿者阳过,从来都不应该是一段黑历史,而是一块荣誉勋章。
我支持他们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也希望呼吁更多人,不要歧视阳过的人。
请正视他们,换位思考过后,有些人就会清楚,自己的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多过分。
参考资料:
新黄河:方舱志愿者:离开方舱后的我,在上海流浪